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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个时辰,各处都闲得只能看蚂蚁打架了,就只有您这里最忙。
管家有些头疼。
但他无论如何都是管不了这位五小姐的。
既然无法制止,不如加入。
他斟酌着,小声问,“五小姐这里可缺调料?说起来,老爷新收的一批茴香不错,还有桂皮和八角……”
神子澈默默听着,不禁扶额。
果然,就算他不惯着这小兔崽子,也一样会有人惯的。
反正不惯也管不了。
傍晚。
沈老爷子累了一日,饥肠辘辘。
刚一回家,就闻到了前厅传来的香气。
“这时辰还早,怎么就已经摆饭了?”
沈广白手搭帐篷远远眺望了一眼饭桌,“哟,吃鱼。”
管家听见声响,从厅中迎出来,神情竟有些讪讪的。
老爷子突然有了一种微妙的预感,颤巍巍,“今日,可有什么人来过?”
“五、五——”
沈老爷子心底顿时“咯噔”一声,打断他,追问,“鱼是从哪里来的!”
管家心虚地道,“是小姐自己买的,说老爷辛劳了一日,给您补补身子……”
“补身子为什么要买鲤鱼!尤其这条,还是黑色的!这纹路,分明就是我养在池子里的那几条!”老爷子指着餐桌,气得两撇花白的胡须都打着摆子。
他深呼吸,平复良久,心如死灰,“说吧,她今日又抓了几条鱼?”
“……都给烤了。”管家连忙补充,“但她在等鱼熟的时候,又买了一池子!都已经放回去了,大伙儿都数了,一条都没少!”
“哦?”
沈杉寒眨巴眼,顿时不气了。
他端了一盘烤鱼,也没计较鱼上洒的八角,笑,“走,瞧瞧棠儿买的鱼是什么品相!”
片刻。
凉亭里吃饱喝足的沈栖棠慢悠悠打了个嗝,正准备和神子澈打道回府,只听不远处池塘边,老爷子恨不能提刀杀人般咬牙切齿,“谁家池塘里养鲫鱼?!合着下回她还打算烤了吃?那小王八羔子人呢!我看是太多年没关她跪祠堂,膝盖痒了!”
沈栖棠膝盖一凉,扯了扯神子澈的的衣角,“翻、翻墙走吧?”
……
酉时一刻。
梁王的家仆已经在侯府等候多时。
“五小姐,我家主人想请您前往府上一叙,可否赏光?”
家仆约莫是四五十岁的模样,沉着老练,即便见了神子澈,也不见惧色。
沈栖棠隐约记得,这是老梁王的管家。
老梁王与她没有往来,但梁王府的世子爷倒与她相熟。
那人也是个纨绔,却痴情得很,对城中一名商贾的女儿一见倾心,总找她想法子给那位姐姐传信,后来还为了让老王妃允诺这桩婚事,烦她陪着老王妃打了两个月的牌。
不过事成之后,没少给她塞钱就是了。
大小也是个故人,走一趟也没什么。
沈栖棠暗忖着,笑了笑,“去也行,不过我今日已与国师有约,若就这么中途随你走了,倒对不起他。他与我同去,可好?”
老管家连忙应下,“若国师肯来,自然更好不过,岂有拒绝之理?”
神子澈淡笑着,并不回绝。
梁王府隔得有些远,马车上,他问,“为何要与我一起去?”
少女懒懒地倚在他肩上,打着哈欠小声咕哝,“老梁王脾性古怪,老王妃辞世后,他更是喜怒不定。我可不敢一个人见他。”
神子澈一怔,“那回绝了便是,又何必答应他们?”
“找我去,多半是为了上次千灯节那中毒的小子。你不是说那夜梁王府起火,他受了些惊吓,一病不起了么?”
她近来与梁王府的瓜葛就只有这一桩。
才刚从宫里回来,就眼巴巴地找上门来,自然也不可能是为了叙旧。
沈栖棠垂眸,又道,“锦鸾宫里的小百岁,也是被火灼伤的。太妃不肯说她的身世,你也遮遮掩掩的,反倒令我好奇。”
神子澈沉默良久,“……你入宫都是七月的事了,千灯节是六月。若是六月受的伤,哪里能拖到你去给她治?”
“诶?”沈栖棠愣住。
她早就忘了时日,每天早上睡晌午起,住在小楼里倒像身处烂柯山似的,哪里还能记得是什么月份。
沉吟半晌,她有些迟疑,“要不还是回去吧?反正那小纨绔也没性命之虞,我去不去也不要紧!”
神子澈扶额,叹气,“来不及了。”
话音才落,马车就已经停了。
府门前早有人等候。
管家朝那些人道,“五小姐到了,快去通传!”
沈栖棠,“……”
也不必这么及时。
第155章 国师也一同前往
少女高坐在小楼窗前,眺望远处烧红的枫林,恰如某夜烈火。
朱红的宫墙下,老太妃望了她许久,上楼叩响了房门。
“底下人多眼杂,不要总坐在窗边。若让人看见,只恐要起疑心。”太妃怜爱地抚弄着她的发心,轻叹,“天快黑了,把窗关起来吧。”
百岁沉默片刻,合拢了木窗。
身后,太妃身边的姑姑已经点起了灯,烛火被藏在画着美人图的灯罩里,只看得见光。
少女抽了张纸,小心翼翼地写,“我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报仇……”
她的字仍然潦草,颤抖着不成形状,太妃照笔画意会,淡淡地笑了笑,“再耐心等一等,时机还未到。眼下,就算拿得出人证与物证,也无法撼动那些人的地位。就算你站出来指认,世人也不会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