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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垂下头去,嘴角却忍不住抿起笑来:“哪里,就是父母随便取的罢了。”
    苏蕊白淡淡道:“我自小就被卖进宫里,养在越王身边,名字还是越王赐的。要这么说,我该叫无名才是。”
    卢雁声的心绪立刻被牵动,手指不由得收紧:“蕊白兄不要妄自菲薄,这名字很好,同你的人一样。”
    话一说完,他才觉得自己有些唐突失礼,“我的意思是……”
    苏蕊白又朗朗笑起来,打断了他的话,独自饮了杯酒。
    酒杯放停之时,他淡淡道:“雁声,夜深了,小院不便留宿,还请早些回去休息吧。”
    卢雁声局促地抱了抱拳,连忙撤身道:“是,那我便回了,明日再叙。”
    他没有任何停留,又消失在院外小路的尽头,直到黑夜的影子将他淹没之时,他忽的没忍住,有些眷恋地朝身后的院中看了一眼。
    那抹落寞的白影,依旧还在月下独饮,仿佛画中仙人,与这尘世格格不入。
    是夜,卢雁声辗转难眠,如洗的眼眸望着房顶,思绪如潮涌动。
    好不容易合上了眼,他又不知不觉跌进了一个旖旎的梦境。
    从军多年,他起床的时辰十分固定,一大早,他就换了身衣服,自己跑到水房搓洗亵裤。
    他不由得叹气,人家分明是个正人君子,反倒是自己成了小人。
    卢雁声又羞又恼,不料手上的劲一猛,嘶啦一声,亵裤竟被他撕作了两截。
    作者有话要说:
    *出自杜甫《月夜忆舍弟》
    第49章 前世今生
    对有异心的门派,清缴还在继续,离大宴还不到两天的时候,终于有坐不住的人对舆图下了手。
    然而结局必然是失败的,这个从边远的文国远道而来的门派不仅被全员就地正法,掌门更是在受尽折磨后死在了大牢里,梁帝更是出动了自己的暗卫,拿着从这个掌门口中撬出的消息,远赴文国,将此门派的门生弟子全部斩杀。
    这不仅仅是对其他教派的杀鸡儆猴,更是对文国野心的震慑。若谁想要取走舆图,拿到这夺取天下的机密,就必须要跪倒在梁国的脚下,对梁帝俯首称臣。
    经此风波,众人无不风声鹤唳,有心者更是夹起尾巴,暗地里另谋对策。大宴也因此动荡推迟了半个月。
    好饭不怕晚,梁国物产丰饶,环境宜人,这些门派的教众被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日久被安逸浸淫蚕食,那些原本满腔的血性和斗志,在一些人的心中也开始慢慢变味。
    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
    不,是好极了。
    佳肴不断,美人在侧,谁还想要回那贫瘠穷苦之地呢?
    于是这早已在计划之内的半个月,不仅又招揽来一批入梁国的门派,还惹得一些久住者相互揭秘,自相残杀。
    孱弱的梁帝咽下最后一口苦药,听着亲信的汇报,嘴角浮上一丝回甘的笑容。
    这半个月里,左右林卫的巡查照旧,卢雁声夜夜往合欢派的住处跑,一来二去,也与苏蕊白熟络起来。
    然而只要卢雁声到访,合欢派的院子再也没有出现过莺歌燕舞的惑人景象,苏蕊白每每都小酌着坐在花前月下等他,偶有一两个侍女出入送送吃食。
    卢雁声被近日各门派的事搅扰得很是心烦,更要命的是几位皇子也不安生,背地里开始拉拢人心,制造事端。军中的一干人等忙到飞起,而夜里去苏蕊白那里说说话,倒成了他唯一消解情绪的去处。
    而相处下来,卢雁声也早就发现,苏蕊白确实不像外人传得那样几近妖魔,而是位清俊闲雅的正人君子,只不过他的容貌和合欢派这教主的头衔太过于让人误解,以至于人们一提到他,就会浮想联翩,内容越不堪就越是好奇。
    他已经习惯了把苏蕊白当兄弟,但这份兄弟情义,却在渐渐掺杂进别的东西。
    比如每当走神的时候,苏蕊白的一颦一笑就会不自觉晃进脑海。
    一日夜里,他照例推门进去,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开。
    苏蕊白与他闲谈了几句,见他格外少言,只知道喝闷酒,便开始打趣:“我们的卢将军这是又遇到什么难缠的事了?”
    卢雁声这才挣了挣眼皮,表情舒展了一些:“还不是那些七七八八勾心斗角的事。”
    苏蕊白向来知道避嫌,鲜有向卢雁声打听朝堂之事,他听到这句抱怨,照常没再接话,只是默默斟酒。
    然而卢雁声却闷头灌了口酒,反常地多说了几句:“想当年我爹从军之时,曾跟随先帝征战沙场,大家一心为国,百姓万般拥护,哪里像现在这般乌烟瘴气,我这将军当得也跟没头苍蝇似的,一天天净困在这些琐事里,真够窝囊!”
    苏蕊白举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心思一转,想要开解他的闷气,于是悠悠然调侃道:“原来我们雁声还是将门之后呢。”
    卢雁声一怔,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