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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没救回来。
犹如五雷轰顶,师父对未来的一切的美好设想全部破灭。
他是想取得博士学位,然后和她求婚的。
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没人知道那段时间师父经历了多少,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只是听长辈们说,从那以后,师父就变了,变得更加沉浸工作。
虽然每天常常是乐呵呵的,但笑容里加了别的东西。
从那之后很多人都劝过师父去相亲,但无论怎么说,师父都没动摇。
身边的人相继结婚生子,师父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
一个人看春夏秋冬四季变幻,看山川如何转变。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坚持着在这一天念诗,听诗。
视频电话接通,手机上出现司白行的脸。
脸上的皱纹加深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学生气的。
他棕褐色的瞳仁慈祥地看着她。
司初一朝他笑,说:“今天有没有人给师父读诗呀?”
司白行低头不语,愣了一秒,才温声回答:“没有,师父在等初一读诗给我呢!”
司初一转动圆溜溜的大眼睛,说:“那我先读诗给师父吧。”
司白行点点头。
南极岛屿的夜很安静,柏油马路上只有一盏昏黄的灯亮起,黑漆漆的夜晚,司初一的声音耐心又温柔。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司初一把诗念完,隔着屏幕问司白行的近况。
手机那边的司白行慢声慢语地说了好多平常的小事。
哪个学生交上来的论文不合格哪个师兄又做错了什么事情,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和司初一聊。
最后司白行的话题落在她和秦书枕的身上,“初一,那个秦先生,你们现在还好吧!”
“我们很好!”司初一点点头,说:“就是两人很难有时间见面。师兄说等田野考古挖掘结束后我就会有很多时间了,到时候就可以多陪陪他了。”
“嗯!”司白行点点头,说:“你们俩好好的就好。”
他长叹了口气,说:“师父总觉得自己好像老了很多。”
“谁说的。”司初一说:“师父永远年轻。”
“也就是你会这样说。”司白行笑了。
“初一啊!”那边沉默了一会,司白行开口,说:“你说人死后会见到生前没见过的人吗?我连你师母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前几年我还能梦到她,但最近几年,我梦到她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司初一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安慰眼前的老人,说:“师父,时间或许能回答一切的疑问。”
司白行听到这话顿了一会,说:“也许会吧,师父老了,常常会说一些糊涂的话,初一不要放在心上。”
“师父没老。”司初一说。
“呵呵!”司白行笑出声,宠溺地说:“是,初一说的对,师父没老。”
夜色渐渐深了,司白行哈出口气,说:“初一早点睡把,明天还要去工地。”
“嗯!”司初一点点头,说:“师父你也是,早点睡觉。”
“好。”
“那我挂断电话了。”
“嗯。”
关掉手机,司初一抬眼望着窗外。
一如既往地安静,明天就要清理主棺室,那是最后一个墓室。
在那里要是再找不到相关线索,墓主人的身份就真的确定不了了。
司初一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墓主人的身份感兴趣。
她看着左手无名指的指节,那里的凹陷被戒指覆盖着,表面看不出来。但戒指总有要脱下来的时候,无论怎么样,凹陷总是要显露世间的。
星空上,风轻轻地吹着,覆盖月色的阴云在一点点消散。过了不一会,皎洁的月光再度倾泻人间。
司初一伴着月色,渐渐入睡。
今天是开启主棺室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期望能从中得到验证墓主人身份的信息。
司初一和江西晨站在一边,等着开棺。
几位考古人员挥手指挥机器,墓室的石板被吊起,里间的情况立刻展现。
主棺室里空荡荡的,只摆放有一座棺材。
棺材表面绘制有花纹和图案,司初一仔细观察,发现上面描绘的是天雷下劈的场景。
图画分上下两层,上层是雷公诸神,下层描绘的是平民百姓的生活场景,中间横亘着一道闪电。
庄添拿着相机在噼里啪啦拍照,江西晨手上握着笔,一笔一划地在纸上记录。一旁还有好多研究人员在关注着主棺室的状态。
司初一聚精会神地盯着技术人员的动作,因为主棺很重要,他们用机器把棺椁吊起来,整体打包运到室内清理。
几位考古人员戴上手套,小心地移动棺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