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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受得了车轱辘废话了。
朝堂之上安静了片刻,按照官场旧例,好的汇报完,坏的就来了。
——所有朝臣皆是一肃,知道战斗开始了。
周泰啧了一声:“太子?”
周望手持玉笏出列,不紧不慢地开始定调子:
“诚赖父皇恩威,朝臣勤苦,天佑大朔,吴江总算挺过了洪难。只是……”
周望看向李辅国,李辅国列众而出,接话道:
“启禀皇上,国账积压,户部迟迟不签,臣等有心无力啊!”
步练师心里冷笑一声:吴江洪难清算,李家人倒率先发难,这脸皮真是冠古绝今!
周泰一撩眼皮:“白爱卿,怎么说?”
窸窣声起,玲珑声响,户部尚书白有苏出列,向皇上拱手一礼:“臣与左右侍郎一同,核对账簿数日——这梧州的报账,户部批了;这虔州的报账,户部着实不敢批。”
周望眼皮一跳,看向李辅国:
——你们在虔州动了手脚?!
李辅国不敢看周望,避过脸去,抬高了声调,直接向白有苏发难:
“白尚书,这可是国难账!梧州批了虔州却不批,莫非是因为步大人在梧州,所以梧州向户部要钱,更方便些?”
步练师突然被点名,眉头一皱,刚想说话,白有苏突然笑了一声,正好打断了步练师的话茬。
朝中几位女大臣,皆是品貌不凡之辈,步练师雍容高华,言眉清丽脱俗,这位白有苏便是温柔婉约,笑起来好似观音菩萨:
“辅国大人,我白某当的是户部尚书,不是你李府的掌柜。若是您心有不满,启奏弹劾白某便是;做什么要无中生有,编排我与步令公的同窗情谊?”
李辅国喝道:“你既承认与步大人情谊深厚,还不速速避嫌?!”
看这阵势,听这说辞,是不打算要白有苏来管虔州账本了。
“好,这嫌,确实要好好避一避。”
白有苏说话温温柔柔的,一字一字都像是在绵里藏针:“辅国大人,那吴江总督可是吴王殿下,吴王与皇上乃是父子关系,是不是皇上也要避嫌,不该过问吴江洪难之事啊?”
“——哪能啊,”周瑾一脸天真烂漫地补刀,“父皇可不会包庇儿臣呢!”
29. 君藏剑 朝堂围猎
文字游戏, 口舌之争,素来是权臣间相互倾轧时,性价比最高的手段。
白有苏这番话看似没什么营养, 无非是搬出皇上那套老生常谈;但却先一步站在了“忠君爱国”这一制高点上,狠狠地挫了一把李辅国的气焰。
步练师方才迈出去的脚,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 端然立在陛下丹墀前不动了:
——苏姐儿杀人,她一向放心。
李家人这般急于发难,绝非是沉不住气;而是吴江洪难这笔账实在太大,他们要想逃过一劫, 那只能是在这清算之前,彻底把水给搅浑。
到时候利益关系错杂,牵连臣子甚多,周泰基于“朝堂稳固”二字考量, 也不好太过深究。
步练师微微一笑, 慈蔼极了:
——别做梦了!
人在做, 天在看!
李家设计毁坝,猖狂太过!你们恶贯满盈, 天公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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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
李辅国愈发震怒,正想说什么, 旁侧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是御前赐座的东泰公说话了:
“白尚书, 你替皇上分忧, 为万民算账,自然是劳苦功高。你心气高,辅国说不得你,也就算了;但你卡着虔州的账不放, 要是耽误了国事,你觉得是什么下场?”
步练师淡淡地觑了眼东泰公,这老头就是太乙李氏的大族长。
老人鸡皮鹤发,垂垂老矣,一副坐在棺材板里的德行,说话倒是字字机锋,三言两语就把一口黑锅重新扣了回来。
这种老僵尸,惯来是最看不起女臣的;东泰公说话时,连正眼也不看白有苏。要不是李辅国表现实在拉胯,周望又不打算下场帮忙,他老人家也不至于亲自出马。
白有苏闻言一笑,寸步不让,正面杠了回去:
“无非是革职罢官,白某正有此意,这户部尚书,我是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