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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
    他膝上横着一把长剑。
    银白剑鞘,朱红缑绳。
    这柄以锋芒冠绝天下的文人剑,正静静地卧在鞘中,一只手握着剑柄,肤色玉白,温文沉静,但其间威仪,却令人丝毫不敢逼视。
    没有人敢在这只手握剑的时候,直撄其锋芒。
    袁鞘青偏偏含笑道:“解大人苦等许久,想必是在等袁某一颗项上人头。只是牡丹花下……”
    话音未落,铜盏中的灯芯便是微微一晃,在无形无迹的剑气中一分为二,仿佛鲜红的蛇信一吐。
    随着“哧”的一声轻响,一缕青烟腾起。破烟而出的,赫然是一道雪亮的剑光!
    妙到巅峰的一剑,来势之快,甚至远远超出了肉眼捕捉的极限。平滑的剑锋,只是如蜻蜓振翅般地一颤,瞬间挑翻灯芯,直逼到了袁鞘青双眉之间!
    袁鞘青征战多年,对杀气的感知已然臻至化境,几乎在灯芯扑朔的一霎那,已经一脚蹬开棋盘,鹞子般疾退而去。
    满盘黑白子如骤雨般暴跳起来,但凡掼在剑锋上的,都在瞬间一剖为二,急坠落地。
    袁鞘青一气掠出了十数步,那一道雪亮的剑光,却始终如附骨之疽般,悬在眼睫之上。
    下一秒,他的后背轰然撞在了铁壁上。
    已经退无可退。
    剑锋乘势横削!
    解雪时既然动了杀意,又哪里会手下容情?只听裂帛声一响,剑锋斜切入皮肉间,又浑不受力地滑了出来,抖落了一串红珊瑚般的血珠。
    袁鞘青一身近身功夫悍然无匹,竟是脚下斜错,身影一晃,仿佛一片沾衣摇荡的影子,生生避开了这必杀的一剑。
    他不进反退,糅身迎向了解雪时握剑的手腕。
    他面颊上被割出了一道半尺长的血口子,正淋淋漓漓地淌着血,直如恶鬼浴血一般,那双鹰隼般犀利的眼珠,却死死攫住了解雪时。
    三根手指,已经闪电般截到了解雪时身后,直指厥阴、肾俞、风门三穴,抵着那条玉柱般的脊柱,劲力一吐。
    却鬼使神差地,转而擒住了解雪时的腰身。
    解雪时长身玉立,身形清举,腰身却仿佛一手可揽,将将被他拢在肘臂之间。
    隔着薄薄一层亵衣,对方沉静的心跳声,如铜盘垂露般,历历可数。
    哪怕剑气已经直贯背心,他依然在肌肤相贴的一瞬间,心中激荡。
    当真是……
    做鬼也风流!
    正此千钧一发之时,铜壁后竟然传来了一阵惨烈的踢踏声,间有金铁震荡,似乎是钉在墙上的刑具被一股巨力拉扯得哐当作响。
    那是隔壁囚室的人犯,在镣铐中濒死挣扎。
    他三日前被罚了个寒水刑,手足倒缚,剥光了浑身的衣裳,倒吊在小窗里,阴惨惨的月光一照,遍体如敷冷水银一般,本已经不闻气息了。
    这时候却疯疯癫癫地嚎叫着,喉咙几乎渗出血来。
    “是天狗吞月……月蚀了!”
    第34章
    廿二日,月食,阴翳斜出,一刻之内,蚕食殆尽。
    月翳边缘如刀削,裁出一圈微不可见的银光,仿佛一扇斜拉的黑云母屏风。
    月食从旁始,丞相失令之象也。
    解雪时不过入狱数日,不料便招致了这般异象!
    有襄一朝,载诸历法的月蚀一掌可数,其间血污淋漓,浸润史册,令人一翻便骇然色变。
    上一次月食,尚在三十年前,不多时便爆出了外戚勾结宫娥,缢杀皇子的丑事,又有十八路诸侯奇袭武冲关,恶战竟夕,血流漂杵。这一场祸乱,险些断送了大襄基业。武冲关一带,至今能从野兽腹中剖出指甲和毛发,足见流毒之深远。
    因此月蚀一出,几乎家家闭户,人人自危。
    赵株正在飞霜殿中小睡,忽闻得羯鼓声揭天而起,声震王庭,几乎如巨潮排浪般涌到殿外,当下里惊坐起身,额上冷汗涔涔。
    殿里点了宫灯,隔着层层罗帐纱幔来看,依然颇觉昏暗,几个内侍齐拥过来,服侍他更衣。
    他们的面色都是雪一样的惨白,甚至能听到牙齿颤栗时的咯咯声,像无数捣臼在作响。
    “怎么回事?外头什么动静?”赵株道,“袁鞘青打进来了?”
    “陛……陛下,外头月蚀了,诸位大人素服前来,要请陛下亲自击王鼓,驱逐不祥!”
    赵株面色一变,急匆匆着履下榻。
    钦天监监正杜光显已经亲自捧着王鼓,候在殿外了。夜里又有小雪,阴晦异常,石中灯被风吹得扑簌伏窜,诸位大人素服散发,连面目都泛着模糊的红光。
    月为太阴之精,一旦有亏,或有女主干政之忧,或有刑狱失当,臣子擅权之患。赵株尚未立后,后宫空乏,出此异象,必然祸在朝野之间。
    天子亲自鸣鼓,既为驱邪镇煞,也有罪己自省之意。
    赵株提着鼓槌,抬头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