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分卷阅读12

      阎翡心中忧虑,又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解雪时披着外衣,长身而立。他的眼睛黑阗阗的,看不出什么意味,像一段阖在鞘里的剑。
    世人只知他有磐石之坚,仿佛永远也不会倒下。
    但他此时面色雪白,双唇淡红,显然还带着点未愈的病气。乍看去,倒像是顽石之中,剥出一线晶莹蕴藉的玉髓来。
    阎翡种种思虑,盘旋不定,却终究只能回过头,一把握住解雪时的手,道:“老师,千万小心啊。”
    解雪时颔首,竟然笑了。
    阎翡匆匆来去,谢浚伴着解雪时,又在署外走了几步。
    已是四更天了,风雪又紧,寒气栗烈。但还是能看到深巷尽头青莹莹的灯光,晕在积雪上,因风摇曳不定。
    那是为小皇帝祈福的七宝灯。街衢之中,每隔数步便悬挂一盏,以旃檀为芯,乍看去,如盈盈成滴的青琉璃一般。
    离万寿节不过三天了。
    往日里本该热闹非凡的街巷,如今却在浸在一片风雨飘摇中,泛着凄迷不定的湿光。
    谢浚道:“雪时,你可备好献给陛下的寿礼了?”
    解雪时道:“半月前备下的。”
    “又是你手抄的经文?”
    解雪时点点头,道:“陛下心思太躁,上次我誊抄的乃是莲目得来的孤本,仅有半部五十卷,前阵子我恰好寻着了下半部的下落,凑齐一百零八之数……”
    谢浚苦笑道:“罢了罢了,难怪陛下每次见你,都作畏缩之态,他毕竟是少年人,你年年赠他佛经,他怎敢不观摩誊抄?去年那五十卷,他到现今都没抄完,又唯恐你查他,不知道愁秃了多少管狼毫哩!”
    解雪时默然无语。
    谢浚一眼就看出,他其实也有点茫然。解雪时自幼早慧,少年时又蒙变故,举家深陷囹圄之中,一门心思所想的,就是肃清朝野,跻身为人上之人,为家中数十条人命翻案。
    对于这个年纪少年的所思所想,他其实也是云山雾罩,看不分明。
    赵株在他面前那种唯唯诺诺的乖顺,显得漫无边际,捉摸不着,也握不住,与搪塞无异。
    为人臣者,最忌讳同天子离心离德。
    更何况,哪怕作为一个再普通的夫子,他也的确想同自己的学生交心。
    谢浚又道:“天子如今不过舞象之年,不过贪玩些,你也不必时时拘着他。”
    “说得也是,”解雪时思忖良久,问,“依你看……”
    谢浚笑道:“你何不亲自去问他?”
    第13章
    赵株发现来人的时候,已经迟了。
    他正倚在阮桥边的水榭里,一身轻便的胡服窄袖,足以令他毫无仪态地曲着一条腿。
    他的视线懒洋洋的,居高临下,显然和凝视二字绝缘。
    ——打量。乜视。狎弄。
    仿佛停留在他视线中的,并非一具赤裸而柔软的胴体。
    莲目美人其实颇有可取之处,她生得很美,那对白云般柔软的胸脯,微微震颤,鬈发垂落在那双翡翠青的眼珠边,看起来像是袅袅的溪云里,卧着一轮翠绿无暇的月亮。
    她乘着七宝楼船的一路上,有无数人盛赞过那半遮半掩的温柔乡。
    而如今,她的胸脯上却卧着一只肥美的老鼠。
    灰毛凌乱,尾巴足有一管狼毫那么粗,还在微微抽搐。肉棕色的鼠爪,被细线捆住了,四面张开。
    内侍花了小半个时辰,才从水沟里逮住这么个冤家。
    老鼠的肚皮被破开了,里头鲜红的脏腑仿佛霉变的浆果,油汪汪地淌满了那片雪脯。
    老鼠垂死挣扎,她就跟着哆嗦起来。
    “朕的汗巾子呢?”赵株不耐道,“你哆嗦什么?”
    也合该这莲目美人倒了楣。她被送进宫,本是盼着笼络小皇帝来的,谁知道刚施了些手段,帮小皇帝宽了衣带,就失手扯落了他贴身掖着的汗巾子。
    她悄悄拾起来,这一看之下,脸色就吓得煞白。
    这避火图上绣着的,赫然是当朝太傅的脸!
    乌发散乱,星目半阖,唇上还沾了点犹带腥气的白液,那种婉转可怜的情态,简直比妓子还不堪。
    那位莲目王下死令要笼络住的权臣,她也曾远远觑过一眼,果然素淡雅洁,色如冰雪,令人生不起亵玩之心。如今却以这种冶艳的姿态,被绣在了天子贴身的汗巾里。
    她窥破了天家阴私,却在鬼使神差间,悄悄藏进了衣裙里。
    小皇帝笑嘻嘻的,仿佛浑然不觉,还邀她到阮桥边赏白芍。
    她稍稍定下心来,心知这皇帝糊涂惯了,乃是个软柿子,处处受太傅钳制,估计弄丢了这要害东西,也不敢大张旗鼓。
    谁知刚到阮桥,赵株就暴起发难了。
    “奴婢冤枉!不知那汗巾是何模样?陛下方才小睡过,许是磨蹭丢了?若非爱物,奴婢也颇工女红,愿为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