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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

      泠泠相击。
    内侍正用袖子摁着额上渗出的细汗,膝弯忽的一痛,竟是被一股劲风抽中了麻筋,酸麻之中,不觉前扑一步,扑通跪倒在地。
    解雪时手持剑鞘,冷冷道:“什么人?窥伺禁中语,蛊惑圣心,谁谴你来的?”
    那内侍面色惨变:“解,解大人!奴才冤枉啊!”
    解雪时一剑鞘抽在他手肘处,迫令他露出一张脸来。下颌上一圈青茬,显然是新近剃的须。
    内侍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赵株战战兢兢,他是最清楚太傅秉性的,眉头微锁,唇角下压,显然是在盛怒之中。
    解雪时道:“陛下,此人来历不明,必有图谋,臣以为,应当严加审讯。”
    赵株道:“这……这是我请进宫里的乐师,本就是贪个乐子,朕这就谴回去。”
    他眼神闪烁,解雪时沉声道:“陛下!”
    赵株立时作罢,道:“这是教坊司的小吏,朕听闻,听闻……”
    “听闻什么?”
    赵株又垂着眼睛,跟闭口蚌似的了。
    解雪时也不多言,只是以剑鞘重击那小吏腰腹。那圆滚滚的肚腹,一击之下,竟是从腰带下哧溜漏了出来,跌在地上。
    原来是个裹了包袱皮的木匣子,方才只是草草收拾了,没锁实,里头的淫具滚了满地。
    第8章
    解雪时那双深而冷的眼睛,疾电一样扫视过来。
    “株儿,我可曾教过你这样的为君之道?”
    他显然是隐怒已极,连尊称都顾不得了,仿佛面前被他训诫的,还是昔年那个贪玩惫懒的皇子。
    “怠政懒政,耽于声色,御案上的折子,积了一尺来厚!”解雪时道,那雪白的面上,因盛怒而晕出一片潮红,“株儿,你当真以为这天子之位,是儿戏不成?”
    赵株又惊又愧,连忙去扯那条汗巾子,试图将那满地乱滚的淫具掩起来,扯到一半,又忽地想起了汗巾上的那幅画儿,一时面红耳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他又朝那内侍臀上踢了一脚,恼道:“直眉愣眼的,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捡?”
    解雪时抵着额角,因气喘而微微晕眩,阖目立了一会儿,迟迟不曾开口。额角处的皮肤都被他按揉得发红了,脑中闷痛丝毫不曾缓解。
    赵株连忙揽着他,压他坐在御塌上。
    他毫无天子的架子,脱了鞋履,单膝跪在塌边,为解雪时轻轻揉捏起颅脑来。
    解雪时满捧黑发垂落在背上,因着发热的缘故,透着点湿热的汗气,赵株只觉触手柔腻,如丝缎一般,不由心中一荡。
    他的影子像张开翅翼的鹰雏那样,逡巡良久,这才敢覆在解雪时肩上。
    他双臂展开,如今也有半丈长了。
    太傅素来长身玉立,肩背却仿佛在他一握之间。
    他的眼睛里含着鹰爪似的钩,擎着解雪时裸露的那一段颈子,乌发掩映下,白得晃眼。
    “先生,是朕错了,你且消消气。”赵株道,“朕绝不再犯。”
    他说得亲昵,解雪时终于长叹一声。
    “陛下,臣近来精力不济,也许久不曾同陛下长谈,愧对先帝所托,心中惶恐。”
    赵株忙道:“太傅何出此言?父皇去后,朕六神无主,若不是有太傅,朕当真不知道当如何是好!太傅之于朕,说一声亚父也不为过。”
    “微臣岂敢。”
    赵株转而拢住他的双手,目光灼灼:“太傅,朕说的都是真心话。”
    他唯恐解雪时不信他,恨不得当场朝他剖白一番。
    解雪时叹道:“陛下……”
    赵株道:“先生,你我之间,有什么话不能说?”
    解雪时也不说话,只是解下腰间金印紫绶,推在了案上。
    他十七岁佩青绶银印,如今已有十年。
    十年之间,权柄更迭,风云嬗变。他也从一介阶下囚,翻作天子师,位列文臣之首。
    如今他把这金印还在天子面前,用意昭然。
    他这是要释权了。
    赵株悚然一惊,却见他连腰间玉佩,一并解下。
    他所赐的玉带织金衣,也被推在了案上,逶迤垂落。
    解雪时只披一件素色单衣,也不束发,乌发垂落,赫然是白身打扮。
    竟是有辞官之志。
    赵株霍然起身,道:“先生!”他情急之下,又开始团团踱步,像昔年那样来捉解雪时的袖子。
    “先生,您不能走!”赵株道,“朕……我……我哪能担得起这副担子!”
    解雪时也没有躲,任由他握着手腕。大袖之间,冰雪般的一双手,线条凌厉,全然不似女子秀美。
    赵株微微目眩,不知为什么,竟然想捧着他的指尖,吮在口中,咬上一口。
    解雪时道:“天家权柄旁落,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朕不管!”赵株道,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