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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双果伐的手,像扼住了她的喉咙。忽而失声,不理解他的意思,怔怔地回视他,眸光有种春日破土嫩芽的无措与欣悦。
方旖旎之于他仿佛成年人长智齿,不经意地让人痛痒。拔了没必要,不拔又疯挠。
陈伯宗松手让开了。
方旖旎下意识抬脚踏出去,咻一下在他边上溜过。
方旖旎一边留意他有没有追上来一边还车,刚想往员工通道的小路快跑,就被陈伯宗从后头勾住了望远镜。她骑车的时候为了方便把望远镜甩后面去了,一失足成千古恨。
“你跑什么?”
“咳咳,快放开!”方旖旎被迫往后仰头,抓住绳子防止自己窒息。
两人脸颊离得好近,光线给他镀了一层金色剪影,他好像笑了下,似阴寒淡日漏出的一丝光,让人想敞开了车顶抓住它,做一回及时行乐的伦敦人。
心倏忽静谧,方旖旎在这瞬间,突然想明白人的情感不是厨房,可以分门别类,可以定时清理,可以丢掉碰了过敏的食物,可以拾起打翻的木勺;它是一条小河,掉进去了会湿,弄脏了会长草,理智在情感面前多么无力,因为它无法矫正一条流淌的河。
方旖旎默默把望远镜摘下来往他手上一塞:“什么事啊?”
陈伯宗的视线在她细白脖子间一圈勒痕上流连片刻,到嘴的话突然变了样:“一个月了,想好回答了吗。”
试试
22.
陈伯宗走在前,方旖旎跟在后。明明他看不到她,但她还是格外留意自己的表情和动作,神情学他琢磨不透,步子学他不紧不慢,生怕被他洞悉了去。
一分钟前她回答说“还没想好”,又在陈伯宗静凉的视线里急急补充“可以先试试”。
不想再等,大不了害怕逃跑。
被带到别墅,上楼时陈伯宗的脚步像她心跳的鼓点。临阵磨枪,方旖旎搬出小姑:“我不能呆太久,小姑还在等我。”
陈伯宗不置可否,坐上沙发,瞥了眼时间道:“坐吧。”
方旖旎选择在他对面坐下,陈伯宗笑笑。方旖旎难免又心里发颤,疑心沙发是不是在加热,要不然怎么坐不住?她见他一言不发地把玩望远镜,起来跑去阳台透气了。
片刻,阳台那传来一声急促的尖叫,陈伯宗挑了下眉。
方旖旎脸色泛白地跑回来,问他:“隔壁房间的阳台怎么有个人啊?”她本就心不在焉,乍一眼看到一抹静静的红,差点没吓死。
不过这一吓,倒把之前的紧张冲淡了。方旖旎心思一转,自己接过自己的话:“她怎么跪着?”
陈伯宗敷衍地“嗯”了声,抬起望远镜观她。
方旖旎瞧不清他的神情,不满地走近,用手掌盖住了镜面。
下一秒,被陈伯宗骤然一拽,跌到了沙发上,反应过来时脖子两侧的肌肉传来剧烈的疼痛。方旖旎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陈伯宗很快放开了。
方旖旎还没弄清楚情况,看着陈伯宗沉得可怕的眼神连呼痛都不敢。
陈伯宗静默地凝她半晌,倏尔笑了笑:“哑巴了?”
方旖旎这才大肆呼吸地坐起来:“干嘛掐我…”
陈伯宗轻描淡写:“试试。”试试手感,总要用得顺手才有继续的必要。
“试什么?”她揉着脖子,掐得不紧,就是疼和恐惧,难道这就是调教?不理解。
陈伯宗把望远镜还给她,起身出去了。
方旖旎噘嘴,怎么又不回答她?她去厕所照镜子,侧着头观察那一块疼痛的地方,没痕迹,自己按了按,不疼。方旖旎摩挲着想,陈伯宗对力度的把控也太精准了。
磨蹭磨蹭出去时不见陈伯宗踪影,她在楼梯栏杆处往下探,一个陈伯宗的背影,在打电话。方旖旎犹豫两秒下去了。
陈伯宗视线点她一下,很快收了回去。方旖旎给小姑发信息说自己有事绊住了脚,朋克小姑上线:哦,我已经走了。
方旖旎崩溃,来时坐的是小姑教友的包车,她都没开车来!
陈伯宗挂了电话走过来,途径她时撂下一句“过来吃饭”,脚步没停地往餐厅去了。
方旖旎脖子一僵,现在连小姑的借口也没了,赤条条一人孤身奋战,怎么想怎么害怕。脖子又心理性地疼痛起来。
吃饭时方旖旎一边心乱如麻一边高度紧张,嘴巴尝不出味,机械地咀嚼。
陈伯宗按住她即将抬起的手,方旖旎触电般缩回手,警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