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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你在吃什么。”
方旖旎低头,手上拿着的勺子银光灿灿,空无一物。她尴尬一笑,舀了一大勺蛋羹送入嘴,蓦然被烫到,十分狼狈地大口吐了出来。
余光里陈伯宗放下了筷子,似被她弄得倒胃口。方旖旎心尖一涩。
大好的休息日,却接二连三发生这些措手不及,方旖旎再也憋不住,抽了张纸按住嘴巴起身跑去了边上的厨房。
一移开门,她发出今天第二次惊吓的惨叫——阳台看见的女人此时正跪在地上吃饭!她的双臂被反绑在背后,脖子上戴着黑色的狗项圈,上头的铁链随意地蜿蜒在地上。明明没有束缚住,女人却心无旁骛甚至略带虔诚地半身贴地,用舌头卷着碗里的东西吃——有人进来她都没有停顿一下。
方旖旎被吓得连连后退,皱白着脸径直逃出了别墅。跑到钱嘉湖边上才失魂落魄地跌坐下来,嘴唇发干,方旖旎用力地按擦着粘着蛋液的嘴唇,似要把脑海里的一幕一并重重擦去。
感觉世界观都崩塌了,知道bdsm是一回事,亲眼目睹是另外一回事。这种甘愿奴役与束缚,是她不能理解的,那是个活生生的有尊严有人格的人啊!
冬天的暖阳仿佛障眼法,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天色阴沉地下起了雨,衣服蔽体不蔽温,钻骨的冷意。
方旖旎在树下躲了会儿,越来越冷,想去别墅里,但是又不敢,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这些;如果跑去酒店大厅,难免淋湿,难免被来往的游客一览狼狈。
心情糟糕,方旖旎把脸埋在膝头,掩耳盗铃的鸵鸟。
不知过了多久,飘到身上的雨似乎停了。
方旖旎抬起头,唇舌冻得失控,像锈铁的钥匙在锁眼里发出“得得”的声音。她在“得得”声中望着伞下的陈伯宗,他冷漠的手指伸进她的嘴唇里,唇齿在他指尖失控颤栗,连带着他的手指也变得冰凉。而他的眼神软化了他的动作,让她潜意识相信他只是想感知一下她的体温而不是在讥嘲她的愚蠢。
陈伯宗只一顿便收回了手:“你还要坐多久?”
方旖旎又怜又倔地伸出手,她要他妥协。
两人相视着,半晌,陈伯宗握住她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寒意忽而四散。
陈伯宗的身体是烫的,她把冰凉的手贴上去,似春日里的雪人要化了,化进他的袖口,钻进他的手心。
方旖旎半个身体都贴在他身上,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就差脚踩脚地让他一人承重两人了。
陈伯宗低呵:“松开。”低得像无可奈何。
方旖旎闷声松开手,陈伯宗把伞往她手上一塞。方旖旎微怔,陈伯宗弯腰把她打横抱起:“伞举高点。”语调那么淡,仿佛不仔细听得话就要错过了。
于是她傻傻又执著地把伞举高,手臂酸涩,雨点跑进袜子里。
陈伯宗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溅上了雨,引得她想去抹,止不住一看再看。
陈伯宗稳稳走着。
耳边是雨砸在伞面上又闷又远的声音,鼻端是潮雨是冷意是他身上的气息,醺醺然混合在一起让她有些醉了。
方旖旎把脸轻轻贴上他的肩膀,像躲进蘑菇下避雨的小蟋蟀在拂动触角窃喜。
“很怕?”
方旖旎默了会儿,轻声:“我们正常恋爱不行吗?”
陈伯宗闻言驻足。
方旖旎抬头,他的睫毛长长地覆在眼睑上,让他的目光显得格外深沉与漫长。此时专注凝望过来,像投了一个世纪的心神在她身上。
方旖旎没换洗的衣服,在房间等烘干。游思时想到谈绪,谈绪精于玩物,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就没见过谈绪不知道、玩不好的。她是不是可以理解谈绪玩物,陈伯宗玩人?可是人怎么能和物对等?虐恋双方都是自愿的吗?这难道不是一种精神失格吗?bdsm的世界,方旖旎可能永远都想不通。
衣服干了,方旖旎脱下浴袍换上,等她出门,雨都停了。
没看到陈伯宗,她走去楼上,陈伯宗刚好下来,换了一身。
两人一上一下对视了会儿,方旖旎先转开了,转脚往下,快了两步,继而慢了下来。
下了楼,陈伯宗道:“走吧。”
“去哪儿?”
“回去。”
方旖旎见他两手空空,猜测他应该是长期租下了这边的别墅。路过大门金属反光处下意识照检了几秒,卸了妆,总觉得在他眼里更无处可藏了。
陈伯宗开车,方旖旎坐副驾驶。方旖旎频频往后张望,陈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