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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主的情、责所在。他千里下嫁孤,于情、于理、于责,孤都应保他好好的,孤亏欠他……”
往西面望了一眼,又看向了空,“佛说、应不是佛说,管它谁说,知错就改,善莫大焉。孤,犯了错,该认,該站直了挨打,这雪,便是在责罚孤。无防。大师关窗,打坐歇息去吧……”
了空搐了搐嘴角,“确实不是我佛说。”
她不再答腔,再次缓缓敛收下巴,端坐、眼观鼻、鼻观心……
晚课后,了空转向窗前探看,她依然在那坐着,薄雪化了,身上有些湿泞。
他皱了皱眉。
翌日晨课前,她依然在那坐着。
他眉峰紧锁。
晨课后,她依然在那坐着,好在用了早后,她不见了,他松了口气,黄昏时分,她又过来,又在院里沐着雪枯坐一晚……
……
日间,她去兵营、议事厅、钢弩作访,黄昏时分,她便过来,朝石凳走去,下巴敛收,坐在风雪里……
院里微弱的油灯光,将她的身影拖得极长极长,一直延向围墙,似连她的影子都在顶天立地一般,可是,她没有早前坐得那般端稳了,影子不时微晃,脑袋歪向一边,又歪向另一边、重重垂下来……
她颇冷、颇累……
小青也会过来陪她,却甚也不敢带、不敢说、不敢扶她……
廖成眉头锁得越来越紧。
“这是你妻主?”他问身边一直靠窗呆望的沈淳。
沈淳眨了下眼。
“她会不会坐到死?”
沈淳回了他一个眼刀。
了空关上窗,那窗也留了条细缝,早晚课后,他总会过来瞄一眼。
她是志在必得的了。
王飞飞来报,十日战歇后开打第一场,谢环从将奋战三天三夜大破大青城,“谢从将太猛了!先帝怎舍得将她用于守关?”
她抬眼颔首,大林京都卫城大青城一破,大破京都指日可待!刘照久攻不下,她将谢环顶了上去。
“陈王,回宫歇息吧,您应承过她们,您亲征、破大林京都!”
“去吧。”
廖成冲了出来,喊住王飞飞,“你、你上阵么?”
“关你屁事!”王飞飞不喜大林男子,太麻烦。
廖成傻傻走回廊下。
门后的沈淳唇角似搐了搐。
了空沉吟半晌,终缓缓走出来,走向石凳上摇摇欲坠的广华王,“陈王,本寺仅有续筋丹一颗兼以内功心法助那孤儿、咳、陈王侧后修复重伤筋骨、筋脉,陈王大军入都后,可否……”
一声疲累、无力的【可!】打断了了空大师的话。
“不伤平民百官、不奸淫掳掠,不拆诗毁庙,大赦天下!”她一字一顿看着了空说,“绝无戏言。”
了空转身,还没走到西边厅廊前,只听身后陈王欣喜若狂大喊,“沈淳、沈斯昂,你在此好好疗治、复健,孤亲征去了!”
她本想说完即潇洒一跃而起,没想刚起身、即倒向石凳边小青身上——连日来紧绷的心绪一旦松懈,整夜整夜吹风沐雪的她,累晕倒了……
“她也会累啊,以为她是铁人呢。”廖成喃喃。
原来,她也会累啊,终于安稳睡在床榻上的陈王也这么想,多累都值得,她终于践行早前承诺楚如的:给沈淳【一份尊严】(见65章)。
小青心疼的守着她。
“相比这种情份,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算甚呢,”朱逸往她糙了许多的青丝上抹精油。
69、小年、顾后备孕;国号大延……
陈王饱睡两天方醒来,喝了一大晚姜汤,闷出一身汗,勉强回了精气神。
到府衙、钢弩作坊走了一圈,回王宫整装,准备出征。
她没再去那院子,只将廖成召过来,廖成对她和顺了很多,行了礼,挠挠头问:陈王无恙?
“托福,”她浅笑答。
——在城郊厕池旁那院子,廖成不让她将沈淳带走,她问:你有虎骨药酒?杜仲汤药?你打得过王从将?她又说,孤已迎回大林极擅内功心法的高僧……
廖成主动说了了空大师已喂沈淳吃了丹药,行了第一回功。
“疗治只是第一步,复健才是关键。有劳了。”
兵卒们断胳膊、断腿是常事,她见多复健过程的惨烈,刚练回一点成效,睡一觉又反弹回去,反反复复极摧残心志,何况沈淳伤得这般重。
临走廖成问:“恢复了,沈淳想江湖高远……”
“让他自己与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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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跃上马,陈映望向王宫东门外那方小院子:沈斯昂,待孤回来,再来看你……
就如她与楚如说的:给沈淳尊严不是成全沈淳谁也不见的执倔,而是让他站起来,重新风清云淡手握短箫浅笑看世间繁华……
她也终究说出那句“孤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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