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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笑得最后却又冷了脸,“你让我带着你们两个拖油瓶出去看人白眼,受人欺负?”
寡妇门前是非多,尤其关氏生得好样貌,更是免不了被人觊觎。
杨妧了解女人独居的苦,抿抿唇,又道:“那么娘就改嫁,正经八百儿找个男人过日子。”
关氏笑得愈加开怀,都要笑出眼泪了,“阿妧是嫌弃我?到底长大了,翅膀硬了,怕我的好名声连累你说亲?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再天天往何家那个残废跟前凑,不用我,你自己就把自己的名声败坏了……整天自以为聪明,也不好生想一想,当初何家为什么总下帖子请你们去?为什么每月三两银子勾着你去伺候笔墨?他们打什么主意,你心里不清楚?”
关氏口中的残废,就是静深院里整天躲在白色纱幔后面,极少露面的那个男人。
他叫何文隽,是参将何猛的长子,何文秀的长兄!
4、来信
三年前,杨妧九岁,杨溥升任济南府同知,杨家阖家搬到济南府。
家中姑娘正发愁没有玩伴,何猛的女儿何文秀主动下帖子请她们去玩,也请了其他人家年纪相若的小娘子。
何文秀极好客,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宴请一次,在新月湖畔的八角亭里摆了茶水点心。
众人边吃茶点边赏美景,又到附近的静深院里采花斗草。
静深院门窗总关得紧紧的,不见有人出入,姑娘们都以为是空院子,毫无戒备。
有天,窗口突然出现一个怪人。
那人穿玄色衫子,头发披散着,脸上横两道紫红色的疤痕,形貌极为可怖。
姑娘们吓得纷纷逃走,唯杨妧留在原地,大着胆子询问:“你是谁?”
他哑声回答:“何文隽!”
杨妧知道这个名字。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何文隽都是济南府极负盛名的才子。
十四岁考中秀才,十五岁中举,正值前程大好跑去与父亲镇守山海关。
女真人南下闯关,他率兵应战身受重伤。
很多人说何文隽已经死了。
杨妧却是不信。
因为前世何文隽就大难不死,并在短短几年里写成一本《兵法实录》并许多安邦定国之作,深受众人敬仰。
只可惜,不知道是慧极必伤,还是因为伤重难愈,何文隽终究没能活过二十五岁。
彼时何家已搬到京都,杨妧也在京都。
她前去吊唁,看到何文秀站在满院子白幡中间低泣,“我虽不舍,可对于大哥而言,总算是解脱了,不必再受煎熬的苦楚。”
前世,杨妧并未见过何文隽,没想到他受伤之后竟是这副骇人的模样。
难怪他极少露面,也难怪何文秀说死亡于他而言是种解脱。
杨妧心下恻然。
何文秀再下帖子时,其余姑娘都婉言谢绝。
街上传言,何家是在为何文隽算计亲事。
关氏拦着不让杨妧去。
杨妧淡淡地说:“我还不到十岁,即便何家算计,至少也得等五年。”
何家再不要脸也不可能把主意打到九岁小姑娘身上。
起码前世何文隽就没有娶过妻。
杨妧素来有主见,关氏劝不住她,恨恨地咬着牙,“以后别哭着回来找我。”
杨妧是因为何文秀。
前世,何文秀比她早半年成亲,嫁得是二皇子周景平。
杨妧在陆府过得并不如意。
公公过早离世,婆婆又是个不爱操心的性子,家里中馈一早交给陆知萍主持。
陆知萍掌权惯了,出嫁后也不放手,把陆家当成自己的钱袋子。
偏偏婆婆耳朵根子极软,信任女儿远超过杨妧这个儿媳。
陆知海更是只听从陆知萍。
杨妧空担了个侯夫人的名头,手上一文钱一个可用的人都没有。
何文秀几次三番敲打陆知萍和婆婆,又带杨妧做过两次生意,赚了不少银子。
杨妧才得以站稳脚跟。
何文秀有福气。
二皇子本是几位皇子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没想到最后宝座竟落在他头上,何文秀顺理成章地入主后宫。
可惜杨妧没福气,转年京都地动,她和女儿宁姐儿被埋进倒塌的房屋里被活活饿死。
转世为人,杨妧怎可能忘记前世的情分?
她跟何文秀再度成为手帕之交,照样去静深院摘花。
也会应清娘所邀进屋喝杯茶。
清娘专门伺候何文隽,能煮一手好茶。
静深院一溜三间,全部打通。靠东墙是一整面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汗牛充栋全是书。正中央则安着沙盘,沙盘分敌我两营,另有石子、树枝以作标记。
而西面则垂着纱幔,何文隽几乎整日囿于纱幔后,偶尔一瘸一拐地走到沙盘前,移动阵中沙石。
杨妧这才发现他不但少了半只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