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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婵张开手臂。
言外之意是想让姐姐抱。
杨妧亲昵地点点她的鼻尖,“你这懒丫头”,俯身抱起她。
杨婵四岁半,才刚二十斤,比邻居黄大叔三岁的儿子还轻,隔着夹袄几乎能感受到她一根根突出的肋骨。
杨妧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抱到厅堂,正寻找碟子打算盛点心,听到东屋传来切切低语声。
确切地说,并非说话声,而是喘息。
声音一粗一细,交织纠缠,越来越重越来越急,直直地蹿进杨妧耳中。
杨妧面色顿时涨得通红,身体好似筛糠般抖得厉害。
她完全没想到,在父亲过世四年后的今天,竟会在自家屋里听到这种声音。
这声音意味着什么,杨妧心里清楚得很。
前世,她也曾听过这样的墙角。
丫鬟说陆知海请她去书房商议事情。
隔着花梨木博古架的空格,她看到陆知海跟堂姐杨婳滚在罗汉榻上,杨婳白皙如嫩藕的胳膊蛇一般缠在陆知南背上,腕间拢一只碧绿油亮的翡翠镯子。
那会儿也是春天,桃花初绽。
和煦的春风透过半开的窗扇徐徐吹来,她傻傻地站着,仿佛置身深不见底的寒潭,从内到外,冰冷刺骨。
而此时,屋里传来沉闷的“哼”声,像是已经到了紧要关头。
杨妧仿佛又看到陆知海瘫软在杨婳身上,而杨婳不着寸缕,媚眼如丝,示威般朝她笑。
何等地得意!
杨妧再忍不住,深吸口气,用力朝门撞去。
房门虚掩着,并没上锁,一撞便开了。
地当间站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约莫三十七八岁,正手忙脚乱地系外衫带子。
外衫是青色官服,绣白鹇补子。
他是济南府同知杨溥,杨婳的父亲。
杨妧怔住。
怎么可能是大伯父?
为官清廉公正,前世给过她莫大呵护与照顾的大伯父。
竟然跟母亲有这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瞧见杨妧,杨溥目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镇定下来,温声道:“阿妧回来了……你娘身子不太舒服,且让她缓缓。”
闪身站在杨妧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
两人离得近,杨妧清清楚楚地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腥气。
是男女燕好之后,独有的那种腥气。
杨妧扭头走出去,看到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的杨婵,记起怀里的点心,连忙把油纸包掏出来。
杏仁酥被压扁两块,好在有一块还算完整。
杨妧递给杨婵,柔声叮嘱,“慢些吃,别噎着。”
少顷,杨溥出来,倒一盅茶端进东屋,不大时候又出来,掩紧房门,低声道:“阿妧,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杨妧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说:“奸夫淫妇!”
杨溥脸色蓦地沉下来,“不许这么说。”
杨妧扯扯唇角,“我说错了吗,还是大伯父敢做不敢当?”
眉梢眼底尽是讽刺。
这是她重生归来的第四个年头。
差两个月满十三岁。
跟娘亲关氏一样,杨妧有着莹白如玉的肌肤,精致柔美的五官,尤其一双杏仁眼,秋日涧水般澄清明净。
而此刻,涧水却是结了冰,阴冷幽深,仿若经历过沧海桑田般。
全然没有豆蔻少女的纯真童稚。
杨溥明显一愣,目光扫过紧闭着的东屋,“现下伯父还有事,稍后再跟你谈。”
阔步往外走。
再解释,那也是偷情!
杨妧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就听东屋门响,娘亲关氏从里面走出来。
关氏穿浅碧色袄子湖水绿罗裙,青丝松松地梳成堕马髻,一缕碎发垂在耳边,衬着那张原本就如花似玉的脸愈加妖娆。
此时眸中盈盈水波尚未散去,有种说不出的慵懒与诱惑。
声音也懒洋洋的带着哑,“你伯父来商量事情,见我不舒服,进屋多坐了会儿。”
杨妧冷冷地说:“议事用得着到内室?”
而且,特意打发了春喜,又将杨婵撵到门口坐着。
“不行吗?”关氏挑起细长的眉毛,神情极其坦然。
杨妧瞥了眼全神贯注吃点心的杨婵,“小婵不爱说话,可她不是不会说,她心里都明白……”掏帕子轻轻给杨婵擦掉唇边两粒饭渣,正色道:“娘,咱们搬出去住吧。”
“可以,”关氏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三根手指捏着压扁了的杏仁酥,小心地撮进口里,“往哪里搬,搬出去吃什么喝什么,一日三餐谁做?”
杨妧沉声回答:“我手头有一百两银子,能养得起家。”
“呵,”关氏好像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你到外头打听打听,一处屋舍多少银子,一匹布多少钱,一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