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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对双子的长相,也许很有些文章。也许真的很像厉檀,也许并不相像、只是她想多了——但,随便,无所谓,香遇不在乎这些。
厉棋或许为人有些伪善、或许在利用她,但无论如何,香遇明白,这位表哥对她是真心关切,也不会想要害她、或是从她身上图谋什么——作为一个年长的、并不算经常来往的亲戚,光具备这几点,香遇已经很满足了。
她不缺权不缺名不缺利更不缺男人,但她真的很缺亲情——很缺爱。虽然没有这东西也不会死,但总归……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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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如璧楼回到王府,照例是紫丹迎上来汇报她不在时的事宜。
自从那日太后的人来过,紫丹就开始喜气洋洋地准备婚事——这位大姨对府里的未来男主人期盼已久,老担心香遇其实和边二是对断袖,一向自以为对不起老主人大长公主——这下皇帝太后骤然赐婚、赐婚对象还是她一向很看好的边修雅,就如一局以为必死的赌局忽然揭盅发现竟然赢了似的,简直欢喜热情过了头。
“京郊庄子上年年都备着肥满的大雁,正巧紫乐还留在庄子上,我已飞书让她带回一对——对了,虽说是宫里的意思,但纳采总不好劳动他们,王娘想好请谁做媒人了吗……”
香遇带着醉意耐心听她絮絮叨叨半天,一一应了——等紫丹念叨地口干舌燥终于停下,这才意识到香遇已在门口站着等了她大半天,连忙住口:“哎呀,都是我高兴糊涂,叫王娘受累了——阿音你是死的啊!看着王娘站那么久都不提醒我一声!”
一旁的紫音赔笑:“阿娘您说的正上头,王娘都不敢打断,女儿怎么敢……”
紫丹回头瞪她:“方才不敢提醒,这会倒是敢顶嘴了,你好得很啊紫音!”
“娘、娘、别打了……哎呦疼疼疼!疼啊娘…!”
看着她们母女折腾得鸡飞狗跳,意识不大清醒的香遇心情反而很好,背着手摇摇晃晃往里走的时候还不忘笑眯眯地拉一拉偏架:“就是就是,阿音,丹姨这两日如此忙碌你还气她,太不应该了。”
紫丹收拾完女儿,忽然又想起什么,原地纠结挣扎了一下,还是快步追上去:“殿下,等等,还有事——”
香遇回头:“嗯?”
紫丹看了眼周围,确认还没人跟过来,从怀中掏出两封信,先递了一封月白色的,道:“这是边少爷的小厮塞给我的。”
又递了一封浅黄色的:“这是……皇后宫里塞过来的。”
香遇接过第一封信还分神想了下边少爷是哪个——等等,她说谁?
香遇怔了怔,立刻酒醒了一半,看向紫丹。
紫丹咬咬牙,叹了口气:“老身本想昧下的,但……想到殿下这几年的不容易,这恶人到底还是没忍心当。殿下这些年,过得是太苦了……”
香遇不再摇晃,她站定了,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封——紫丹都没敢多看她,鬼知道她看的是哪一封——
——年轻的小郡王眸光低垂,神色不变地收起信件, 又恢复了那副醉酒后的模样,轻笑道:“丹姨,不要紧。从前多少不容易,如今也都过来了。”
紫丹看着她,嘴唇蠕动几下,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只能点点头:“哎……”
她低头瞒住眼角的泪光,词不达意地感慨道:“以后都会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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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奴性情最为柔顺,领着俾子们伺候完香遇喝解酒汤、又将她扶到床上安置好。原本,平常这时他就可以退下了,但他刚因上次香遇酒后的疏失受了罚,便不敢托大,仍留在床脚随侍,顺带着收拾收拾王娘从如璧楼回来后自酌时折腾得一团糟的书房。
他记性好,反应却迟钝,将所有物品一一归位后才发现,一封新出现的、打开过的、没有署名的浅黄色信封,正静静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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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沉沉、雷鸣电闪,空气湿热难耐,眼看就要下暴雨的架势,却又滴水未落。糟糕的天气带来一种难言的压抑,重重地笼罩在京城之上,似乎给所有人心头都加上了一层厚厚的阴霾。
大殿内寂静无声,只有跳动的烛火才能隐约照映出伊人容颜。
香遇一身紫衣、长姿玉立,孤身背手站在暗处,面容平静、脊背紧绷:“这么久了,不知皇后爷爷召小王前来是为何事?”
宫男不敢直视,行着礼战战兢兢道:“爷爷说,让王娘在此稍候片刻,他去去就来……”
香遇没有表情,只是点一点头:“小王等着就是,无妨。你先下去吧。”
她想一想,又道:“对了,我问你。前几日,宫里可曾大肆搜查过一名男子?”
宫男迟疑片刻:“不、不曾……”
香遇眉间挑起一丝了然的嘲讽,挥了挥手:“下去吧。”
宫男抖着牙关退下。
关门声带着落锁的声音,香遇嗤笑一声:“何必呢?皇后爷爷金尊玉贵,再耗下去,臣只怕自己又要折寿。”
一声惊雷轰然之间照亮了内殿深处。白衣男子慢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