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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近日的和亲传言,香遇好意出言提醒道:“郑国质女质子入京,我听宫里的意思兴许是要和亲。”
皇帝手上没有适龄的宗室子,搞不好就要选世家子,以边修雅的盛名,边家还是早日上心为妙。
边二细细思索,脸色也变了:“既是质女质子同时入京,皇上又忽然要提你,难不成是想拿你去和亲?郑国狼子野心,你可千万不能应下。”
香遇道:“那自然。不然你以为我乐意找个男人管束自己?”
边二扼腕思索半晌,蓦然从贵妃榻上跳起来:“不行,趁这会儿我娘我姐都上朝去了,我得赶紧回去找我哥一趟。”
她动作太快,吓得一旁侍候的伎子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下。花奴停了动作、月奴停了琴曲,二人给了伎子一个眼神,众侍子纷纷退开。
自家府邸没那么多讲究,香遇坐起来摆摆手:“不送咯。”
两人本是约了一同在王府听教坊司新谱的曲,孰料教坊司的官伎还没来边二就要走。边二叹气,又起了点兴趣,凑过来笑她:“还没问你,这般心心念念,那宫男功夫如何?”
香遇锤她一拳,冷笑:“我又不是你,那么不挑。”
边二做鬼脸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趁她还坐着,大笑着跑走了。
香遇:……疯婆娘。
紫丹送走边修颂回来,上前低声道:“殿下,其实边家少爷和您…倒也…”
紫丹是大长公主给她留下的王府总管,府里的老人了,香遇对她敬重,她也一心为香遇打算。韶国公去得早,大长公主也没有二嫁,带着手下一帮男子守着香遇长大成人,看着她十六岁加了冠才放心离去。
韶国公母父和大长公主之父都早逝,大长公主自韶国公殉国就开始缠绵病榻,捱到香遇加冠已是不易。但香遇毕竟没有了嫡亲长辈,除了宫里太后看在旧日与大长公主的交情上照拂一二,香遇事事都只能靠自己打算。
前日进宫赴宴,她原是打算在中上层世家里挑个温宛可人的做正夫——划重点,中上层的男子,身世差就不能太管她,香遇自然可以继续做她风流快活的郡王。但既然皇帝有拿她和亲的可能,正夫的出身就还得再往上提一提。
香遇和边二小姐是一起僄过倡的交情,对边二她哥边修雅自然也不陌生。边修雅嘛,温宛贤淑的名头确实是响的,但她和边二交情摆在这里,娶了他再往青楼跑就不大方便。因而香遇从没往这块想过。
紫丹如是一提,香遇思索半晌,道:“丹姨,京中二品以上的人家,除了边家还有哪些男子没定下的?”
紫丹苦着脸道:“这才是我跟殿下提议边家的原因。这些年京中早嫁成风,除了边家将大公子留过十八,旁的人家大都是十五六就早早定下的,咱们家又……才出孝,定十三四的小公子怕夜长梦多,若仍要二品以上的人家,不定边家,便只能在京外找了。王娘,老身的话您别不爱听,京外的二品,个个都是当地的土皇帝!那些人家的公子,若不是家中不慈,怎肯让嫁到外地去呢?”
香遇晓得京中嫁娶情况不好,但没想到这么恶劣。其实也不是说二品下就不能娶,如近日常和边二纠葛的林三公子林燮,家里虽无显赫高官,三四品的亲人却不在少数,算下来也是立得住的。但香遇现下要紧的是避开和亲,正夫身份顶顶重要,万一皇帝抽风给她来个二夫并立,那就不是结亲是结仇了。
……不,以她郡王兼国公的身份来说,皇帝让她娶两房兼祧的可能性相当大啊!
母父情谊甚笃,她是独女,两边的爵位都落在她身上。熙朝男性爵位传女时自动降一等、食邑降一半,她的馆陶郡王位就是袭承父亲馆陶大长公主的。但同时,作为国公府的独女,她也袭承了母亲的韶国公之位。以爵位论,郡王位自然是比国公位要高的,但皇家郡王不太值钱,异姓国公娘却罕见,是以这两种身份,香遇势必都不能放弃。
她原本想的是,回头生两个女儿分开袭承也就罢了,但如今这么看,两个爵位究竟盛宠太过,皇帝怕是更想让她兼祧。
嘶……香遇的冷汗滚了出来。
太晚了。
可恨她出孝这一年沉溺于吟风弄月,没上过朝也没怎么处理过家事,到如今这等困境才幡然发觉自己早已被皇帝围进死城。
迎着紫丹担忧的目光,香遇一拍贵妃榻,倒有了几分郡王娘的威严:“来人更衣!备车,我要入宫求见太后!”
雪奴这一阵算是废了,月奴不堪重用,此次陪侍的便是花奴。
宫道狭长,香遇却是有资格坐车入宫的。宫车叮叮当当载她向太后的萱晖宫行去,香遇坐在车内心急如焚,却只能做出一副淡然闭目养神的伪装,十分煎熬。
花奴为她打着扇,低声念着游记哄她。
行至半路,宫车停了下来。
香遇睁开眼时,花奴已探身出去呵斥:“郡王有要事,停下来做什么?”
车妇告罪道:“回花奴哥哥,前面是皇后爷爷的车驾……”
话音未落,香遇却猛地掀开车帘,重问道:“谁?”
车妇想起一些流言,打了个寒战,磕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