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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柔喝光水,几乎美妙的绝望:只见了他一面,她却变了好几个面。
不该这样,不该说这些话,不该做这些事。
什么好奇,什么眼睛不舒服。这些理由都是借口。
这些借口,太借口了。
江漫看了看手表。“天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他与她并肩。一路上她沉默地看着地,江漫送她到楼栋门口。
一个包装精美的锦盒递给她。
“一个见面的小礼物。”他的笑温暖和睦。
路柔:“…谢谢。”
拒绝不了,拒绝后他也会用其他途径让她受下。她三个月前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回到窝,坐在椅上。
桌上一串嵌着白珍珠的细链条,锦盒在旁。
她抱着小腿,头慢慢地低下,挨上膝盖。
江漫只让她待在阳台。他每次距离她超过一米。她知道,他不肯让她跨进他真正的地方。他明明对她抱有抵触。
路柔深深埋进双腿间。
所以…
他到底要她什么?
可她又能给他什么呢?
四.神坛
4.神坛
太阳从西山黯淡。那夜,路柔没睡着。
她用两指,比出它的诱人长度。
他俯低眼,就在你对面,温婉地说话。
阳光穿过去,男性浓密的睫悠悠地一下、一下颤动,根根暗影清晰。薄透的眼皮下,自有幽暗的气质柔缓、蔓延不断地游弋。
眼窝很深,眉骨细致。
他掀起眼,微微笑起来。
出声翩然,和他人一样,这种本质里的清雅泄露了一瞬温柔的傲慢。
江漫。江漫。
莫名其妙,一瞬间,不由自主,便让这个人的整体乃至细节给席卷了。这些东西毫不讲理,就那样像水一样侵进她的缝隙。
她解释不了:这种迷恋的感觉是来自原有,还是来自产生?
那夜窗没关,帘没拉,墙上的影子被风强迫。
人类,谁崇拜,谁被折服,谁先忍让,接着要遭一系列的自作自受。她太清楚这个理,然而她发现,她也是人类。
那是她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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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江漫缠不清、搅不完的感情,云里雾里开头了。
羽毛球社早在期中前已经满额。只有周四是社团日,社员必须参与分组评分考核,再依据分数排名,每年期末进行筛选。
周四,她和白江走下宿舍楼,江漫在门口等。
他照例拿了两瓶水。
她接过,说谢谢。白江挥挥手,拒绝了。
那些人悄悄谈论他。这个优越的人上场,打球利索,动作矫健,皮、肉、骨俊美得仿佛一只猎食的豹。他们指着他的背窃窃私语。惊羡他皮相的出色,又感慨他的挑剔。
球拍、新球必须自带,条例般严格的半小时作息。远离人群,绝不碰人,也不许人挨他一点点。他不取悦任何人,有时没有表情,有时温和地笑,斯文中漫出疏离。
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套上白手套,灵动至极的手指线条轻轻装进去。这么修长漂亮的手指,和这么让她口干焦灼的指尖。
怪不得,手是江漫的第二幅命。
他们看着叫路柔的人,打着弯地瞅他。
显有时候,周五回家偶遇,她不自然地走到他影子里。
再把勇气放出来:“今天…吃得怎么样?”
他偏头,轻轻笑:“还可以。”
唔。???
她放慢脚步。
江漫走远了。
路柔慢在原地,望他的脊背。夕阳挨在他头上。
她想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同时既兴奋又害怕,既坚固又脆弱。想什么都说,又觉得说什么都没用。
走近点?还是走远些?谈音乐?古筝?书籍?学校?还是千万别开口。
阳光下的沙尘从脚下扬起,她所有的感官都敏感得进退两难,止步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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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会弹古筝?
白江已经打包好挨在墙上:“以前会。”
路柔:“怎么想转卖了?”
她握着湿帕,擦去包上一小点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