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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西湖龙井,赵寒云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这时节山中赏景果真另一有番趣味。”
程暻不语,静静看着一片茶叶在茶盏里缓缓展开,反而赵寒云先沉不住气,冷笑一声:“先前看你陪你那新夫人归宁,与姓庄的老匹夫把酒言欢,我还当你是终于想通,为了大事虚与委蛇。没想到你竟然真与夫人琴瑟和鸣,与庄家老匹夫翁婿情深了。”
程暻遥遥望向远处,似乎在回忆什么:“大事自不敢忘,但……庄家之事与她无关。”
“无关?当年容姐姐被送进教坊,可有人替她说上一句,程家之事与她无关!”赵寒云目光犀利如刀,半晌又颓然捂住脸,“罢了……我又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静无对前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她一觉醒来就觉得身子沉重酸痛,怕是昨夜受了凉。用过午饭就要回府,她不愿劳师动众,便没有声张,哪知道一番舟车劳顿后,身上愈发不适。
程暻见她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伸手去探她额头,竟然触手滚烫,斥道:“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又叫下人去请大夫。
大夫为静无号了脉,说只是普通的风寒,不大工夫丫鬟就煎好了药送到房里。静无嫌弃地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浓黑药汁,一股苦涩药味直冲鼻子。程暻还在一旁“虎视眈眈”,她将汤药吹凉了些,心一横,捏着鼻子直接整碗灌进嘴里。
舌根苦得发麻,嘴里被塞了块甜津津的海棠脯,仍直泛苦水。人生了病心里就容易犯委屈,静无被程暻抱在怀里,“吧嗒吧嗒”地掉下眼泪。程暻边为她擦泪,边吻着她的脸颊:“这是怎么了?谁把娘子惹哭了?”
静无就抽抽噎噎地说:“你,就是你欺负我……”
她看准时机,一把抓住程暻的手,泄愤般咬着他的手指,声音含糊不清:“你刚刚还凶我!都是因为你昨晚……我才会着凉的,都怪你!”
哪想到她的小舌被长指逗弄地一勾,静无脸一红,将手指吐出来,气得瞪他:“你这人好不害臊!”也不知是因为喝了药,还是转移了注意力,一来二去精神竟然好了好多。
程暻便笑着又将她抱住:“好好,都是我的错。娘子可要快些好起来,才好和我算账。”
纵然有千般不舍,第二日程暻还是早早起来。大乾朝的规矩是五日一朝,这天正是上朝的日子,京中官员寅时便要在午门外等候。静无已经习惯了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心中仍有些失落。
她被丫鬟们服侍着穿衣洗漱,又用过了早饭,香枝便捧着煎好的药走上来。一旁已经放了一碟蜜饯,静无小口吹着手里的汤药,药碗里荡起一圈圈黑色的涟漪:“香枝,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一见钟情(微H)
香枝眼皮一跳,垂着头回答:“回夫人话,奴婢今年十七了。”
静无“哦”了一声:“比我还大一岁呢,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
香枝听得心中发慌,又听到静无说“府中陈管家之子与你年纪一般大,现在在他爹手下做事,将来在府中做个管事,或者出府做些小生意日子总不会差”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夫人,奴婢不想嫁人,只想一生服侍夫人!”
静无被她吓了一跳,几滴黑色药汁溅在手指上,连忙掏出帕子去擦,面露不悦道:“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起来说话?”
她特意没留其他人伺候,见香枝不肯起来,也不好硬拉她,被香枝那几句话说得心里腻烦,因此态度便不耐起来:“你嫁不嫁人,关服侍我什么事?院子里的桂嫂子,针线上的王嫂子没嫁人吗?”
香枝只低下头不说话,身子瑟瑟发抖。静无将药碗放到桌上:“你才十七岁就说什么终生不嫁,是不是为时尚早了些?我只给你一次机会,你是真不想嫁人,还是不想嫁陈管家之子?”
“奴婢,奴婢……”香枝舌头打结,暗暗思忖,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她心思转得飞快,难道夫人是想要主动抬她做通房?这也不无可能,现在老爷夫人还是新婚,夫妻恩爱,但将来肯定少不了小妾通房。自己的卖身契就握在夫人手里,而且她虽然自负美貌,可仍比夫人差了许多……想到这里,香枝心一横,鼓足了勇气,“奴婢是不想嫁陈管家之子!”
她心中忐忑又激动,额头上一片汗津津。静无冷淡地看着她:“哦?你不想嫁陈管家之子,那你想嫁谁?你我也有几分主仆之谊,你对府中哪位管事有意,或者想要出府自行婚嫁,大可直接和我说,我也好为你添一份嫁妆。”
“夫人!”香枝失声叫了出来,“奴婢一心向着夫人,夫人怎么能这样对我!”
静无懒得再和她说,汤药已经放得微温,她闭着眼睛一口气全喝了下去。可她原以为对香枝已经仁至义尽,没想到第二天就出了事。
这天静无身体不适早早睡下,又被喧闹声吵醒,勉强掀开沉重的眼皮,就听见程暻温柔的声音:“不用管,睡吧。”
她“嗯”了一声,身子自动在程暻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又睡了过去。转天醒来她才知道,昨夜里程暻沐浴时,香枝不知怎么竟然进了浴室,被程暻轰出去时衣服都没穿,今早就被发卖了。
静无听了,心里沉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