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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天泣。”
少年的声音冷冰冰的,仿佛生来就是雪做的人一样。滕九一时失神,朝他看了过去。
声音如冰雪一样的少年却有着乌黑的头发与眉眼,看起来再古典不过,他怀里坐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左手揽着那胖孩子,右手拿着本《夜航船》,正在念给他听。
滕九恍惚想起,《夜航船》里确实记载了这两种天象,只是少年念的时机未免太过微妙。
少年听见滕九的脚步声,颇为嫌弃地将胖弟弟从膝头赶下去,朝她走来,道:“您好,是今天预约好了的客人吗?”
等柴骏和剩下的大部队一块赶到的时候,滕九已经和少年聊了起来。
方才大雨来的突然,又不是所有人都同滕九一样,有颗能避水火的红靺鞨,只好用稀奇古怪的法子各显神通起来。可到底还有一半吃了法宝的亏,只能淋成一身湿漉。
柴骏就是那么个倒霉鬼。
更倒霉的是,他一进来便看见滕九破天荒地同人相谈正欢。柴骏看向那个陌生人,发现对方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年纪小的吓人。少年神清骨秀,面容清隽,滕九却相貌平平,可两人站在一块时,竟有种说不出的融洽和谐,以至于柴骏不得不承认,他们竟似有些登对。
这场面太过刺眼,以至于柴骏不得不走上前去,对少年道:“不好意思,店里有毛巾吗?”
他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似乎有些赧然。
祝霁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身后那群湿了一半的人,没有赶他们登记入住,让他们用房间里的毛巾,而是喊上弟弟一块去为他们拿毛巾、准备热茶。
民宿里很暖和,门一关,便隔绝了外面的风雨,连雷雨之声都听不到多少。
大家渐渐安生下来,打量起了四周。
平心而论,这民宿修得并不差,内里装潢自成一派,其实颇为惊艳。可这同大老板忽悠他们的度假村式酒店完全是两码事,众人深感被骗,一分局的同事们率先抱怨起他们组织了这次团建自己却没来的亲老大。
那些喧闹的声音响在耳畔,却是过耳不过心,柴骏一心想着方才所见场景。
“他叫祝霁,今年十八岁,刚刚高考完,暑假留在家里帮父母一起看店。”
柴骏一时以为自己将话问出了口,可待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说,是滕九主动同他说了这话。
柴骏一时有些摸不清,结结巴巴道:“我又没问你这个。”
搞得跟他查岗似的。
滕九道:“我知道你没问,我只是想同人说说。”
柴骏的心一下坠进冰窖。
她为何会想同人说那少年?而且她看上去,模样竟有些高兴。
祝霁推了一大罐热茶来,上边的托盘还叠放着干净的毛巾,弟弟祝明手里只让他玩笑一样地拿了几条,过过瘾便罢。
祝霁将毛巾发给众人,又为众人分发热茶水,将东西送到滕九跟前时,他看了看滕九的脸色,突然问道:“你很冷吗?”
滕九冻的唇色都发白了,可她只是朝祝霁笑笑,道:“没有,我只是唇色天生浅淡。”
柴骏看向滕九,心道骗子,她唇色是向来浅淡,可也不见从前白成这样,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在这一瞬间,他忍不住觉得有些挫败,他同滕九共事多年,也向来体察入微,可方才那一瞬间,却没注意到滕九面上这点细节,而面前这个与滕九不过初初相识的少年却注意到了。
柴骏突然觉得,有什么事在不受他控制地发生,不可挽回,也不可阻止。
而这种东西,人们一般称之为,宿命
眼见祝霁开始忙碌,滕九没有过多纠缠,而是从呆呆的柴骏那里拿过自己的行李,悄然无声地上了楼,准备早早休息,明日再起个大早。
躺在床上的时候,滕九难得有些睡不着。她睁着眼看向天花板,不过片刻,便习惯了这份黑暗,看着看着,便笑了出来。
她今天很高兴。
滕九后半夜睡得很踏实,一个梦都没有做,第二天清晨便被从窗帘透过的光亮醒。
滕九起身,慢慢走到窗边,一把拉开了帘子,外边的天光扑面而来,还伴着一股凌冽的寒气。
外面竟下雪了。
门前的树稍都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滕九想,如果她此刻站在树下推搡一把那树,上边的积雪定会簌簌掉落,堆满她的肩头。
这么想着,便有人从树下走出。
祝霁抬头,恰巧也看见了滕九,便朝滕九挥了挥手。
滕九不自觉地露出笑靥,挥了回去。
她洗漱后下楼吃饭,一楼里只坐着零星几个同事,大部分都还在床上睡得生死不知。
祝霁的父母今日坐在台后,看到滕九下楼朝她微微一笑,滕九颔首回礼。
祝霁又在旁边看《夜航船》,他问了声滕九:“店里有早饭,要点些吗?”
滕九看了眼菜单,对他道:“豆腐脑还有吗?”
祝霁点头,放下书,要去为她准备,走了两步了,才恍惚自己忘了什么,回头问她:“甜口咸口?”
滕九道:“咸口。”
祝霁笑,道:“我就猜你是咸口。”
他确实下意识便这么想了,刚刚才差点忘了开口确认。
祝霁将豆花端给滕九之后,又拿起了书,坐下来还没看两眼,便注意到滕九今日穿的格外多。
小城的天气很古怪,外面虽下着雪,可客栈门关着,里边也不显得太冷,寻常人穿一两件秋衣便是,滕九却裹了三四件。
祝霁想了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