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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灵庇佑了我们。既然这样就不要浪费时间在他身上,别管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们赶快把祭品带到祭坛。”
那些先前冷汗湿了一身的男子听了这话,有些醍醐灌顶的意味,再看那挖了一半的坑,竟也觉得没什么可怖起来。
冢中人却浑身发冷起来。
他躺在墓中千年,随意作弄过的人不知凡几,偶也有不为所动者,甚至还有像滕九那样要反过来拆了他的墓的家伙。可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害怕过。
他能做什么?他还能再做些什么来改变这一切?他甚至连伸出手,攥住他们的脚踝,阻上一刻钟都做不到。
如果连他的装神弄鬼都不再吓得住人,不能留住他们的脚步,他还有什么呢?
他什么都不能做,他无能为力。
男子见墓中没有动静,也有些累了,将铲子插在了一旁地上,揩了揩额头上的汗,对身边人道:“去把祭品都背过来,我们继续往前走。”
他好不甘。
千年前的怨恨和此刻的无力紧紧交织在一起,化作胸中一股汹涌的烈焰。
林子里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
那风不大,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仿佛从四面八方刮来,他身后汗毛直竖,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天,月亮不知何时,被刮来的云雾遮去了。
男人再低头,发现眼前竟出现了一片黑雾,那黑雾慢慢有了人的形状。他从入山以来,第一次切实感受到了危险。
黑雾越靠近他,便越像人的模样,在黑雾伸出手想要抓住男人脖子之时,林子上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奇异的铃声。
那铃声仿佛很渺远,又仿佛就在耳畔,听到之时,整个脑海里的杂念仿佛都被彻底清空,在当下那刻,只剩下澄澈心音。
男人看到了一双脚,白皙的,瘦削的,却不会让人觉得柔弱易折,反而充满了一种凛冽不可侵犯的气质。
有人从空中缓缓落于地面,金玲系在她的手腕,正如有所感似的不停抖动,发出阵阵声响。
滕九走到了男人的跟前,男人抬头,看见她平凡容色也不失望,反而渐渐在幻象中将她模样与他日夜崇拜的神灵相合,几乎要抱着她的脚对她顶礼膜拜。
滕九一脚踩在了男人的头上,几乎要将他踩到泥里去。柴骏在后边看到,只装作没看见,伸手在点鬼簿上随意点了一片,一下便唤出十方恶鬼,在滕九从男人身上踏过之后将在场众人扣押于地。
特调局三分局有能除人记忆的法宝,只是面对寻常无辜之人,他们不能妄动此法宝,也不好常常去借,行事间才多有顾忌。可面对这种穷凶极恶之徒,便是再放肆一些,又有何妨,反正东西都已借来。
柴骏从一个箱子里救出了女孩,女孩似乎已经被吓到六神无主,抱着他泣不成声。他有些手足无措,只能任女孩抱着,转身去看滕九,却见滕九不知从何处寻到了另一个受害人,孤身将她打横抱起,要往深林里走去。
柴骏还来不及喊上一声,滕九便走远了。
滕九将乔珠带到了一个静谧无人之地。
乔珠能感到,她握着她的手是温热的,好像有什么东西通过她们交握的手传递了过来,让她胸口多了一股热气,整个人慢慢活了过来。
乔珠看向滕九,不知是不是错觉,觉得她的脸比方才又白了一些。
乔珠又能感觉到疼了。
滕九分明是那样冷冽的样貌,可乔珠却觉得她出乎意料的可亲,近乎与朋友倾诉一样道:“腿疼。”
滕九为她看了看腿,道:“骨折了,会好的。”
乔珠点头。
她其实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没看到滕九是如何出现,只看见那些押着她的人突然便往地上趴去,挣扎的样子好像有人在身后按着他们一样,可他们身后分明什么都没有。
这场景很诡异,可乔珠回想起来的时候却没有任何害怕。
乔珠看滕九,觉得滕九好像在看某人,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没有看到任何人,可莫名地移不开眼睛,甚至开始掉泪。
她是那么执拗的女孩,快一个月的囚禁里,再苦再难也没有掉过泪,此刻却哭了。
乔珠发现滕九在看她,一边笑一边擦泪,说道:“真奇怪,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滕九体贴地移开了目光。
乔珠突然问道:“人有前世吗?”
她多少能发现今夜的奇特之处,只是不刻意点破,此刻是真心实意地向滕九发问。
滕九道:“有的。”
乔珠道:“我先前,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好像看见我的前世了。”
滕九看向她,目光含着淡淡的情绪。
乔珠在那样的目光之下,自然地开口道:“那好像是古代,我同人成了婚,那时我俩还是十几岁的娃娃,我们一块长大,感情很好。后来……他死了。”
“乏善可陈的故事。”
乔珠这样点评,可心里很是难受。
滕九道:“你累了吗?”
滕九这样问,乔珠的眼皮子便不自觉地重了起来。她听见滕九道:“睡吧,一觉醒来后,一切都好了。”
乔珠沉入了深深的梦乡。
滕九对冢中人道:“你为何不见她?”
滕九给了他很多机会。
树后显出淡墨色的人形来,影影绰绰,他没说话,只叹了口气。
滕九对他道:“方才如果不是我用了清神铃,你现在已经化为恶鬼,将来要坠入无边地狱。纵是现在……你也没有回头的路了,今夜便要往生。”
冢中人道:“我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