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杀他吗？”
    席亭云沉默了片刻，随后看着季固，平淡而坚定的说道：“会。”
    听到这个回答，季固大笑起来，看起来是那样癫狂，他大笑着说：“很好，很好，席亭云，你很好。”
    许久之后，季固终于停下大笑，再次看向席亭云。
    此时的季固脸上没有张狂和不屑，仿佛狂欢之后的落寞孤寂，他直勾勾的看着席亭云，痴痴地看了席亭云许久，“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就像这雪一样。”冷冷的，却有着说不出的美。
    季固想起那年他初来千秋府，看见抱着画卷从桥边走过的席亭云，青衣素衫就好似不食人间烟火一般，那是席亭云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耐心的给跟在身后的小师妹解惑，那温柔的模样，倒影在桥下的湖水中。
    那时候，季固只觉得，眼前的人干净又漂亮。
    听到季固的评价，席亭云垂眸轻叹着，“若是没有其他要说的，就此别过吧。”席亭云说着便转身准备离开。
    见他转身，季固在他身后，往前有了两步，“因为且醉的死，你恨透了我吧？也就是从那时候，你才对我定了杀心吧？”
    “你既然明白，还问这个做什么？”席亭云收起手中的伞，背对着季固，“席家人没有被欺负的道理。”
    “所以现在是你对我的报复。但是你知道吗，我对于我做的每一件事，我都不后悔，包括把你嫁给季凌这件事。”
    听他这样说，席亭云多少是有些吃惊的。
    若不是季固的赐婚，席家和季凌也不可能合作，更不可能有今日练手兵临城下的场景。
    “我自己下的棋，走到哪一步，我都认命。”季固满不在乎的说着，“是赢是输，我都认。”
    “现在看来，你是输了。”
    “对啊，输了，输的很彻底。”季固凄凉的笑着，又问席亭云，“你爱季凌吗？”
    席亭云看着他，没有回答。
    季固说道，“永昌大坝出事后，我宣你进宫，其实是看见你脖颈上的吻痕的。”
    听到这个，席亭云多少是有些惊讶的。
    “现在看来，应该是季凌留下的。”季固苦笑着，“以你现在的性格，若不是心里喜欢，是不会让他碰你的吧？”
    席亭云闭眼，不做回答。有些关于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都不想去问的太清楚。一切随心走，不去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季凌，可是又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比我优秀。他比李墨适合你。”
    季固走向席亭云，眼神之中，没有往日的桀骜和目空一切，更多的是不舍和怜悯，他看着席亭云，“师兄，你以后的日子，即便没有我的刁难，依旧会很难。”
    “日子是慢慢过的，就算难过，也要一点点过下去。”席亭云淡淡的说着。
    季固点头苦笑着，然后满脸哀切的看着席亭云，“师兄，我就要死了，能让我在死之前，抱你一下吗？”他说着，张开双臂，满脸祈求的看着席亭云。
    往日种种怨恨，仿佛在这生死离别关头，都淡了许多，席亭云看着季固，想起曾经在千秋府的记忆，对于这个小师弟，还是心软了，他上前，回应了季固的拥抱。
    季固紧紧的抱着席亭云，趴在他颈间，低声说道：“我这辈子，自从出生，便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唯独你……”
    席亭云垂眸，说道：“人总是会有不如意的时候……”他说道一半，隐约察觉到危险，出于季固的不信任，也让他瞬间警惕起来。
    席亭云迅速推开季固，对方原本想要刺入他后心的匕首也因此落空。
    若是席亭云稍微慢一步，可能此时已经危在旦夕了。
    席亭云皱眉。
    季固拿着匕首，看着席亭云，说道：“我思来想去，终觉得不甘心。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一起，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席亭云皱眉，骂道：“疯子。”他说着取下挂在腰间的马鞭。他独自来见季固，还是做了准备的。席亭云心里很清楚，季固是个疯子。
    长鞭抽着冬日的寒风，发出刺耳的鞭声。
    这一次师兄弟二人再次交手，不再是发泄，是生死之战，你死我活，自然是全力以赴。
    镜湖之上不在安宁，冰面裂开，激起水花，鞭声在空旷的湖面一次次响起。
    季固的入圣七阶，在席亭云的八阶面前，终究是敌不过的。
    季固的身上布满了鞭痕，原本华贵的龙袍此时也被抽出一道道裂痕。
    席亭云是真的没有半点手下留情，到了最后，季固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席亭云的鞭子还是毫不留情的落在对方身上。
    季固不再挣扎，匕首也从手中滑落，他躺在破碎的冰块之上，血染红了冰块。
    此时，席亭云终于停手了，他看着季固，他想大仇得报，他应该高兴，可是此时他心里却说不出的难受。
    不论他做什么，死去的人都不会回来。
    席亭云收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