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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没有保镖。
门板砰一声轻撞在墙上,动静不大,却足以令所有人回过头,望见二楼走廊边的她。
那个侧对她的人自然也是。
一件白色衬衣,长发用红色丝绒绸带松松地绑住。仅有几缕不听话的碎发贴着脖颈垂下,微卷的发梢落进衣领,像黑色枝蔓一般称着形状漂亮的锁骨;
整个人如琉璃纸般薄又苍白,脆弱剔透,眉眼偏生得旖丽。
他身上仿佛同时生着两种特质:秦衍之的病,姜小姐的美。
又比秦衍之多了几分柔,比姜小姐多出几分艳。
二者共同缠绕交织出一份糜烂堕落的美,便宛如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涂上微微紫调的唇釉,一片被掐出花液的破碎花瓣,一个因肿胀而开裂、缝隙间溢出汁水的畸果。
就将他推至阳光下吧,任他皮骨精致饱满处处充盈着水光,美艳不可方物。
却已是彻底崩坏前的哀曲。
……
时隔许久再见到戚余臣,纵是姜意眠,也会被那种向死而生的诡谲美感所震慑。
他一点儿都没变。
唯一古怪的是望向她的目光过分生疏。
“请问……”
他好似下意识看向季子白。
“这位是北平隆昌珠宝的大小姐,随着老板过来的。”
心腹睁着眼睛说瞎话。
季子白眼皮一抬,说得更瞎:“两个月前订了婚,我们打算要一个孩子。”
他的眼神晦暗锐利,说罢,掉头去问姜意眠:“有人送了蛋糕,你是为这个下来的?”
语调倒是平平的,听不出喜怒,似乎对她的突然露面毫不惊奇。
姜意眠不敢掉以轻心,以一双小鹿形的眼睛对着戚余臣,余光快速扫过前方开着的厅门。有心编造出一种‘一觉醒来,脑袋昏沉,看着房里没人,就以为有机会逃跑’的假象。
在那之后,再将注意力转回到戚余臣身上,假意不动声色地打量。
可季子白不好糊弄,终是起了疑心,视线犹如一只险恶秃鹰,张开爪牙,不紧不慢地在他们的面上来回游移。
一时间,厅堂里静得落针可闻,隐隐充斥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纵然心腹不明所以,也暗暗将手指搭上腰间的枪。
在数道用心不一的注视下,戚余臣侧过头来。
氤着雾气似的眉眼轻轻一弯,对姜意眠说了声:“你好。”
接着又对季子白说:“恭喜。”
礼数周到至极,全然一派对陌生人的客套
——他居然不记得她?
姜意眠不禁心下一沉。
作者有话要说: 臣是美弱惨啊!!美貌即是他最大但无用(?)的特色!
这次他走暗线,藏得比较深,是越来越刺激的那种,信我。
第132章 笼中的鹦鹉(6)
大事不妙了。
姜意眠原本想着,戚余臣之所以找上季子白,很可能因为当初姜小姐被收养的时候,他已离开上海多时。这些年间从未回过秦家,连婚礼都没赶上,至今不清楚姜小姐的样貌。
倘若见她一面,意识到她就是那位被季少爷囚困的姜小姐,他应该不会对她置之不理。
应该?
推门而出之时,她抱着约莫八成的把握。
不防被这句‘不好’生生降为零。
唔。
危险如季子白这样的人物,有枪有权,心腹下属排起来可绕小洋楼n圈;有望提供援助的戚余臣,偏初来乍到,毫无根基,甚至连她们之间的过往都不记得……
双方待遇差别未免太大,深深体现出副本恶意。
“林小姐,你喜欢蛋糕吗?”
戚余臣又说话了,微微倾下身,黑发如鲜亮绸缎一般滑落肩头。
他将包装精美的小蛋糕往前推了推,态度相当客气,使得某玩家更加心情复杂。
从前总是喊着小猫、小猫的人,亲热到上课要偷偷藏在抽屉里、睡觉必须抱着的程度。
如今落得一脸拘谨与陌生。
他怀着投诚的目的上门拜访,不挑名贵的钟表古董,反而捡着女性更为喜爱的蛋糕送。这说明,戚余臣分明知晓她的身份,然而顺水推舟地接受了季子白信口拈来的谎言,无意揭穿。
意眠不得不表示:这落差相当大。
但蛋糕还是要吃的。
见她一副感兴趣的模样,心腹上前摘掉盒盖,取出一块纯白的奶油蛋糕。
周边一圈精致的蕾丝裱花,正中心缀着几颗樱桃,红果绿叶,色彩鲜艳饱满,倒比街上千篇一律的鲜花裸蛋糕来得巧思。
“除去画画,我也只会做这些了。”
“可惜父亲觉得太过花俏,只有小婷她们说,很可爱。”
他双手交握,轻轻说着,姜意眠倏地眉心一跳。
「好可爱」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