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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8

      是背面,其实都躲不过秦衍之的耳朵。
    托大些说,他曾是这座城的天,这座城的地。那阵子,哪怕你躲在炕上骂一句秦衍之狗贼,第二日立即会有秦门的人上门,顶着你的脑袋‘请’你爬上炕去将昨夜的话再说一遍,说得清楚些,好叫秦先生听明白,他狗贼在何处。
    唯独姜家小姐这事他向来不置可否,提都不提的。
    难道秦衍之当真老了?
    放权给几个养子之后变得软弱可欺了?
    此种消息不胫而走,几家欢喜几家愁。
    欢喜的尚未笑过瘾,愁的还没来得及抹眼泪,新的消息接二连三:秦衍之亲自出面给娇小姐安排相亲,刚瞧上一个年轻有为的银行之子,俩年轻人在舞池里跳得好好的,小秦衍之抡着枪进来,眼眨都不眨就废掉人家一条右腿。
    再到如今的秦衍之要娶娇小姐做太太,事态发展可谓千回百转,精妙绝伦,胜过民间话本几百倍。任谁不想问一句:这姜小姐到底长成什么模样,竟能将家规森严的秦家搅和成这样?
    今日难得见一遭,佳人蒙着脸,光看身段称不上妖艳,独一身雪肤有些味道。后闻这位小姐精娇细养,轻轻一碰便发红,动辄发青发紫,又怕疼得厉害……
    有人意味深长地笑。
    有人不明所以,去问秦家少爷:“你们家这位小姐什么来头?”
    二少爷笑吟吟地回:“谁清楚呢?真不知以后我该喊小妹,还是喊太太?娘,妈咪?”
    “少说两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父亲从没说过要收她作养女,一旦成了婚,照规矩该喊什么喊什么。”
    大少爷为人严谨些,戴一副金丝眼镜。
    二少爷又道:“看你这话说的,好像今晚结不成似的。”
    他靠近了些,低语:“难不成比起一个能吹枕边风的娇太太,你宁愿要一个不碍事的弟妹?”
    大少爷面不改色,黑漆漆的眼珠里盛着碎冰:“比起这个,不如想想被‘他’听到这番话,你猜今晚会出什么事?”
    啧啧,多大的人还玩告状那套,真败兴。
    走着呗,今晚究竟会发生什么。
    二少往嘴里抛一颗瓜子,朝着新娘吃吃地笑。
    两人的针锋相对不过片刻,姜意眠在搀扶下走了好长一段路,将将停下。
    “这位就是太太吧,来来,往左站一点。”
    刘婆婆撤下去,换上正经傧相。
    姜意眠依言往左挪了两步,头盖下受限的视野里,突然生出一台轮椅。
    ——原来秦先生身负残疾?
    屋里屋外,一路走来,左右无不是述说这人有多威严,有多狠辣的声音。可就她瞧见的,不过一台灰黑色的轮椅,一身单薄的淡青长褂。扶手上静静卧着一条手臂,袖管空空荡荡,露出来的手背是很沉冷的颜色,浑身泛着病气。
    说实话,在看到脸以前,对着秦衍之的手,姜意眠的脑海里自动构建起来的,是一个大势已去的掌权人。
    尽管他上过战场,历经刀光血影,一度把控商政两界,叱刹风云,光报一个名头便让敌人不战而败。
    可惜那都过去了。
    他老了,今年已有36岁。
    过往光辉逐渐暗淡,而经年累月积下来的伤、仇敌、养子皆如跗骨之蛆,正虎视眈眈地准备蚕食他的一切。
    她原是这样想的。
    然而秦衍之当真沦落至此,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畏惧他的余威?
    姜意眠不禁生出些许好奇,擅自往左边挪了一步。
    视线里出现秦衍之服帖的衣领。领口抵在喉下,两粒灰雾色的扣子称得他整个人都是深沉的灰色调。
    再一步。
    下颌线条还是利落的。
    腿侧光滑的布料徐徐擦过他的手背。
    还差最后一点点,还没挪。
    冷不防对方头一低,一双眼越过若有似无的屏障,正对上她。
    那是非常陌生的一对眉眼。
    素未谋面的新人物。
    很淡的目光好似沉寂的水,平静的湖面,上鞘的刀,总之是一种不该具有威慑力的东西。
    可就在视线交汇的瞬间,一种难以形容、前所未有的危险感猛地炸开,使得姜意眠下意识退了两步。
    ——这就像误入老虎地盘的狐狸。
    她第一次感到敌我的悬殊,竟本能地退回到安全线之外。
    *
    “不喜欢头盖就摘了。”
    秦衍之的语调稀疏平常,姜意眠却没有动。
    她没摸清他身上那种,浓烈到可以称之为诡谲的压迫力从何而来,不适合轻举妄动。
    于是秦衍之又对下人们说:“既然太太怕生,去喊少爷们过来,让他们先敬茶。”
    这话一出,四座俱惊。
    还没拜过堂,便算没过门。
    这年头老规矩不成了,敬茶少说得低个头,再恭敬些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