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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也不出声啊?”
前台小姑娘前头没留心,回过神来,蒋深已经闯进门。
她忙不迭去拦:“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这样?没看到门上挂的牌子么,傅医生谈话中!有事你得找我说,怎么能乱走呢?”
蒋深没把小姑娘放在眼里,开口就喊:“傅斯行。”
“蒋队来了。”
几天不见,傅斯行仍是老样子,装模作样,人模狗样,“抱歉,蒋队长,我这有点事,能不能麻烦您在外面先坐一会儿?”
“—— 放心吧,我没长翅膀。无论做了什么事,肯定飞不出的蒋队长的五指山。”
他说了这么一句,目送蒋深出去,不忘叮嘱小姑娘给他泡一杯茶。
清茶。
滚烫的开水注入纸杯,纸杯会因为无法承受高温,而变得柔软,不小心失去自己的形状。
假如水是傅斯行,杯是姜意眠,过高的温度是膨胀的犯罪欲望。
茶叶是什么?
干瘪的茶叶缓慢舒展,逐渐溢出浓郁的绿色,浮起一缕香气。
它被操纵形状,被掠夺走颜色,最初浮在水面,最终沉在水底。
恰在茶叶纷纷落底的时候,房间门被从里打开,貂皮女人与蒋深擦肩而过,面上依稀有着哭过的痕迹。
“傅斯行,我这次来,只想找你确认一件事。”
关门,落锁,蒋深眸色深沉,直截了当:“姜爱国是你杀的。”
傅斯行单手握着茶匙。
好似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忍俊不禁:“蒋队大半夜找到我的诊所来,就是想说这个?”
“姜意眠不是姜爱国的女儿。”
一把抽出病历单,拍在桌上,傅斯行纹丝不动,淡然自如。
“你知道。”
眉角轻轻一挑,蒋深始终用陈述语气:“除了知道他们不是亲父女,你还知道其他的,所以你杀了他,再让姜意眠给你提供不在场证明。”
对此,傅斯行不置可否,只予以两拨千斤的一问:“蒋队有证据吗?”
“没有。”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还以为,警察说话做事都得有证据才行。”
茶杯轻轻放在膝头,傅斯行身体靠到椅背,头一回在外人面前显出慵懒的姿态。
就好像老狐狸当着猎枪的面悠悠打个哈欠,安然卧下。
毛绒绒的大尾巴摇来晃去,这代表他胜券在握,无所畏惧。
对付这种人,硬碰硬不行。
何况今天蒋深来,不为抓捕罪犯,只为要个答案。
他不说废话,直接脱下外套,翻出裤袋,将手机、手//枪全部摆到台面上。
“没有录像,没有录音。”
双手撑在桌沿,蒋深猛地拉进距离,一双眼如狼般狠厉:“我只想知道姜爱国是不是你杀的?你是自发这么做,还是因为别人要求?”
“——别人。”
傅斯行意味深长:“蒋队说的别人是谁?”
“别装了,你清楚我在说谁!”
泛黄的灯光下,蒋深面上存着不加掩饰的厌恶:“我能猜到你教唆了她,只是猜不到你会怎么利用她。说,你到底让她参与了多少?”
分明有两位嫌疑人。
蒋大队长的恶意却仅仅冲着他而来。
察觉这点,傅斯行敛下眼睫,不禁漫开愉悦的笑。
“有时候,孩子也会坏得超出想象,不是么?”
茶匙在杯里轻轻打着圈儿,一圈,一圈,又一个圈,激荡起无数涟漪。
傅斯行专注看着,声音轻柔缓和:“如果我告诉你,是眠眠杀了姜爱国,蒋队打算怎么做?”
“逮捕她?”
“审问她?”
“七年前她向你求助,你没有回应她;七年后她好不容易离开深渊,你却要送她进监狱?”
越说越好笑了。
他抬起脸,眼底铺上一层温柔漂亮的水色。
“蒋深,其实我从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到了。明明我们是同一种人,明明你又不是那种具有正义感、责任感的人,所以你为什么要做警察呢?”
“因为跟罪犯斗智斗勇很刺激?”
“还是赢过所有杀人恶魔,把他们关进牢笼的感觉很有趣?”
“你自己有没有留意过,在破案的过程中,究竟什么东西让你觉得索然无味,什么才让你心潮澎湃?”
哗啦,哗啦,雨转大了。
依稀越过窗台,飞溅在皮肤上,冰冷得出乎意料。
蒋深面无表情,抓起衣服转身要走。
“蒋队。”
身后傅斯行浅浅抿一口茶,叫住他:“本来想说眠眠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孩子,希望给蒋队看在我的面子上,当然也看着我割爱把她借给你几天的份上,高抬贵手。”
“不过这样说,可能会适得其反。所以我想了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