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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得其反,上官不再解释。
片刻沉默。那边叹:“写诗对你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不该来我这儿躲清净,反倒让别人出了风头……”
公主无意下了“逐客令”,屋内彻底冷了。还好,侍女杏儿凑近叫了声公主,又指向一个大箱子。
“欸,算了,说这个干嘛……”公主站起,再回身,举着一个螺钿盒子。“杏儿不提醒,我都差点忘了!来,快试试。”
上官不知是什么,只见宫人移了镜子来。
“让人去寻,打西边才送来……”公主说着将凉凉一物环上她的脖颈,上官一望镜子,便开始犹豫:“这项链……”
入眼就是一大颗红宝石,宝石吊坠两旁是成对垂下绿松石与黄玛瑙。加上一圈润亮的珍珠,一圈白皙的砗磲。这份礼,让受者觉得有些高调。
“这什么这,你看你周围,但凡差不多的,哪个没穿金带银……诶,不管!我已经克制了,按我的性子,七宝众华璎珞!反正不许摘!你们说好不好看……”太平的语气不是询问,殿内侍女均捣蒜点头。
没有不爱的女子,海马葡萄镜中美人笑了出来。
“他们最近都闲了,是修书的人都定了,是吧?”
“嗯,快定完了……”上官回,摸着颈间依旧有些犹豫。“李峤与张昌宗两位修书使,此一举算是尽收天下文辞之士了。”
桃儿杏儿带人清理得极快,主客总算好好落座。
公主坐下却不讲话了,不知在想什么。上官跟着犯嘀咕,寻思:选出文人多将被安排进入奉宸府,从而为二张兄弟所领导。著书、用人之利被二人占尽,公主很难不介怀。至此,她问去对方:“你有属意之人吗?要不要我帮着举荐……”
那人听了仍继续埋头,半晌,叹出一口气来。这下,上官糊涂了,难道二张负责修书对公主打击如此之大?她忙欲上前安慰,却见一人快走进来。
“舍人,圣人找您。”
内舍人愣了一下,侧头看太平,见她摆手。
走出几步,上官婉儿再回头——那坐着的人依旧低个头鼓弄锦帔,远不见来时那般快乐。
“他们诗写完了?”出了公主寝宫,上官问。
“嗯。但圣人请您不为诗,是西京来人了,报诸地久未降雨。”
今早莹儿还提了句“雨水真少,好想再睹一次空山新雨。”,当时上官便想今夏雨水是不多,若临水的山地尚且如此,那平原、盆地的雨量岂不更为堪忧……
林中蝉声焦躁,二人走得也快。
前面忽地刹住脚,想了想,鼓了勇气问:“大娘,你可知道公主有无亲近的文人……那个,我无意窥探她隐私,你若不便也可不说。”
舍人与公主之间的默契,贺娄氏可以感知到,也知一方绝不会加害另一方,便如实回:“不近公主身边多时,她的消息也少了……但有一点可知的,她虽与朝臣有所往来,但不似您最重文采,她更……唉,这怎么说呢,您可参考张家六郎……”谈及此话题,二人都些许尴尬。
上官忙点点头,以表了然。
番外
小娟儿站在院里望屋檐下好半天了。
贺娄二娘唤向那孩子:“都送走了一窝了,还当新鲜呢!”无奈笑笑,将银线穿入一颗碧色颇梨。
这样好的水玉,她实在不舍得做帘子,又选出些好看珠子准备专门做条手串。想象着它戴在自家舍人的手腕上的样子,女子笑了。
那边,少女依旧目不转睛看着燕巢。
家燕称不上珍禽,它比不过九州池里仙鹤的优雅,也比不上鸳鸯的艳丽,更比不得圣人寝宫内的鸲鹆稀有。
只是每当两羽黑影掠过,檐下便顿生吵闹。女孩被那声响引来,再瞧见一个挨着一个张开的嘴,她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好不好看?”
阿姐来问,她“嗯”了一声,满眼依旧是——一张张大开的鲜黄鸟嘴,它们像一支支紧挨着的唢呐。
贺娄没得到建议,又无奈摇摇头,自己将串好的珠子对向阳光照了照,思量一番,退下两颗,一面向盒里翻找,一面问:“不晒吗?进屋吧,屋里有桃子!”
那孩子又“嗯”了一声,心里却装着其他事:那正站在泥巢边上的,是雌燕子还是雄燕子呢?
姐姐找到了两颗相近颜色的琥珀,余光里那两只脚还是未动,正要再次讲话,听见:
“阿姐,我好想有钱……”
没头没尾的,她被搞蒙了,见那孩子呆呆望来自己,不禁失笑道:“唉呀,憨奴奴,这是晒傻了呀……”
烈日娇阳还拦不住一人。
薛崇简因手腕受伤骑不得马,在家闲了几日。早起后,拿了卷书发呆,没一会儿就坐不住了,趁兄长一眼没盯住,他偷偷跑了出来。
“三郎呢?在忙啥?怎么不找我?”
带路的小太监不知何如细答,只得赔笑连连,恨无有三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