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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有鹤啄

      薄翅将靳溪拽到一边,偷偷摸摸的让她配合自己演戏。
    靳溪反应极大的摇头,一脸恐惧道:翅娘,你不要害我,我还想平平安安的去白鹿书院呢!
    薄翅啧了声:这怎么就是害你了?都说了是演戏嘛,又不是来真的。
    靳溪仍然疯狂拒绝:不行不行,你找其他人去配合你,反正我坚决不掺和你们的事情!
    薄翅没辙,扭头看向柳清儿。
    柳清儿娇躯一颤,明明是满眼惊恐,却还露出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决绝道:清儿的命是恩公救的,恩公便是让清儿去死,清儿也愿意!
    薄翅无语凝噎:但我真的不是要让你去死啊,你别露出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好不好,真的很出戏
    两个能帮忙的都帮不了忙,薄翅只能遗憾的压下搞事的心思,在无人村里待了一夜,于第二日继续向京都出发。
    如今的世道极为混乱,就连镖行也谨慎极了,除了熟人外不肯让外人跟着,避难的人没有办法,只好徒步向着大城走去,而乾国三十六座城,最安全的必然是京城,所以有些毅力与能力的,便不约而同向着京都前进。
    薄翅等人一路走去,后来又遇上不少男男女女,男人不在薄翅的食谱上,她便一个没收,而女人多是和亲眷在一起,很少有花糍与柳清儿这种落单的,薄翅自然也不会强迫对方跟着自己。
    就这样走了半月有余,她们终于又见到一座城。
    这座城比之前的更繁华昌盛,乞讨的难民也多得很,守卫的士兵对她们灰头土脸的模样不以为奇,问了两句就放她们进去。
    找了个客栈后,薄翅数了数她们的人数,正想说来四间房,靳溪便摆手道:花糍瘦瘦小小的不占地方,我和清儿姐姐随便谁都能跟她挤一挤,翅娘你、咳,你就委屈点,和郁大人住一间吧。
    薄翅歪头去看郁昭:你要和我住一起吗?
    郁昭这段时间的表情一直阴沉沉的,听到这句话后缓和了神色,正想开口时,花糍抢先出声,一把抱住薄翅的纤腰,执着道:我要与翅娘睡一间屋子。
    靳溪眼睁睁看着郁昭又冷下脸,慌忙拽着花糍道:叫什么翅娘,你要叫姐姐!
    花糍倔强的不语,抱着薄翅不撒手。
    薄翅摸了摸她脑袋:别搂了,腰都要被你搂细了。
    花糍这才不情不愿的放手,黑亮的眼眸定定的看着薄翅,重复道:我要和翅娘住一起。
    薄翅没有回答,而是继续盯着郁昭: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话呢,要不要和我住一起?
    郁昭漠然的瞥了眼花糍,再看向薄翅时,轻嘲道:你的衣裳都在我背的竹筐里,你不和我住一起,还想和谁住一起?
    薄翅眨眨眼,恍然后哦了声,摇着头咕囔道:一句简简单单的答应,愣是给说的九曲十八弯,我看你这性子,恐怕是一辈子也找不到老婆。
    郁昭:哼。
    薄翅向掌柜的要了三间房,至于花糍的急躁与抗议,她并没放在心上,只当小孩子是雏鸟情节发作,过了几天自然会消除。
    和那三人分开后,薄翅率先要了一桶水,打算好好的沐浴洗澡。
    郁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随口道:半个月过去,你似乎没什么脏污之处。
    薄翅一个激灵,生怕被发现秘密,赶忙道:谁说没有,只是被衣裳遮住,你看不到而已。
    郁昭扬眉,顺着她的话盯着她窈窕的身姿,若有所思道:我不信。
    薄翅心惊胆战,害怕她已经生出了怀疑的念头,便鼓起勇气,故作大方:那、那我脱给你看!
    她当着郁昭的面解开领口,又迟疑着褪下腰带,正想闭着眼将衣裙脱下,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以及小二的吆喝:客官,您要的热水来了!
    薄翅吓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方才还目光幽深的郁昭倏忽上前,拽过一旁的衣袍将她严严实实笼住,随后把她推进内间,开口道:进来。
    小二们托着浴桶进来,放在屏风后离开。
    郁昭将门关紧,回头看见薄翅探头探脑,顿了顿道:你去沐浴吧。
    薄翅诧异:你不看了吗?
    郁昭的眼中掠过无奈:我相信你了,不看了。
    薄翅松气,欢欢喜喜的进屏风后沐浴。
    没一会,屋内热气袅袅,水声引人遐想。
    郁昭盯着手中的书看了半天,发现无论如何都看不进去,只能放下书、拿起桃木剑,一遍遍的擦剑凝神,稳固道心。
    寻灵罗盘被放在桌上,她并没有关注,却在眼尾余光扫过时,意外的发现罗盘上的指针似乎追寻到了什么存在,一点点的指向屏风后。
    郁昭心神一凛,提着长剑骤然起身,拉开屏幕沉声道:薄翅!
    她本以为屏风后有鬼来袭,薄翅会因为而受伤,谁料一声呵出,却见薄翅好端端的坐在浴桶里,手里捧着一朵莲花灯,呆呆的看着她和她手中的剑。
    郁昭愣了愣,脑子没转过弯,下意识的问:哪来莲花灯?
    薄翅呐呐道:之前买的,一直放在你背的竹筐里你、你为什么要提着剑喊我?你想杀我?
    她说着有些害怕,缩进了水中,只露出半张脸在外。
    郁昭将剑放在身后,摇头道:我的剑只杀妖鬼,不会杀你。刚刚是瞧见罗盘指向屏风后,我以为有恶鬼现身,便匆匆行事,若是不小心吓到了你,我向你道歉。
    薄翅干笑了两声,没有说话。
    她刚刚何止是被吓到,简直快要灵魂出窍、维持不住人身。
    看见郁昭浑身煞气的提着剑,嘴里杀气腾腾的喊着自己的名字,她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所幸所幸郁昭没有怀疑到她身上。
    薄翅心中暗自庆幸,也不敢再泡热水澡了,以免自身的阴气散的更快。
    她收拢着衣裙出屏风,路过窗口时余光一瞥,忽而惊讶道:郁昭!你看楼下,居然有卖身葬父的姑娘!
    她一阵惊喜,招呼了郁昭半天,发现没有回应,不由疑惑回头继而对上郁昭眯起的眼。
    郁昭又变回了一脸不爽的模样,冷冷道:怎么,瞧着心动了?
    心动是挺心动的。
    但薄翅愣是不敢当着郁昭的面承认,只能镇定道:没有没有,就是看着新奇,你要是不喜欢,我把窗户关了便是。
    她说到做到,将窗户光紧。
    郁昭松了眉,轻而易举被哄好,起身道:我去唤小二上新的热水。
    薄翅眼疾手快的拽住她:我去吧,我刚洗完澡闷得慌,正好走两步散散心。对了,你的罗盘刚刚为什么指向屏风后面,你找出原因了吗?
    她一提这个,郁昭顿时蹙起眉,将重心放在了罗盘上,摇头道:我也不知它为何失灵。
    薄翅一脸乖巧:那你仔细研究研究,这可是事关我们性命的大事,一定不能轻拿轻放,热水的事你不用着急,我去说。
    郁昭只好颔首,柔声道:多谢。
    薄翅露出甜甜软软的笑,出了门后表情一变,立即急哄哄的提起裙摆,直奔街道上卖身葬父的姑娘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郁昭(冷笑):渣女的嘴,骗人的鬼。
    薄翅:不敢吱声.jpg
    63、第六十三章
    如今的世道并不好过, 卖身葬父的姑娘在街道上跪了许久,从白日跪到夜幕降临、晚风习习,也有没人搭理她。
    薄翅走到她面前时, 发现她低垂着头,膝前的地面上落有水珠, 便蹲下.身子, 抬手捏着少女的下巴,将对方的脸抬了起来。
    少女的眼中泛着泪花,脸上既是迷茫又是无措, 脑袋似乎迟钝成浆糊,本能的说出说了半天的哀求话语:奴婢卖身葬父,不求银钱,只求爹爹能安然下葬,免受暴尸荒野之苦, 诸位公子, 求求你们了。
    薄翅歪头:必须要公子?我不能买你吗?
    少女一时没反应过来, 醒悟后眸中骤然亮起光,泣不成声道:可以、可以,多谢姑娘!多谢恩人!
    薄翅从怀中掏出碎银, 将钱放入她手中:去找人安葬你爹吧,等事情处理好了,再来这家客栈寻我。
    少女下意识攥紧了银钱, 见薄翅起身想走, 顿时愕然的提高声音:您不与我一起吗?您不怕我私吞了您的钱, 然后逃走吗?
    薄翅温和道:虽只有一面之缘,但我看得出,你是位重情重义的好姑娘。
    少女怔怔的呆在原地, 失神半晌忽而磕磕绊绊道:恩公、姑娘,我、我叫傅霜,寒霜的霜!
    薄翅已经走了两步,听到声音后,她回眸一笑,眉眼明媚,如同山间海棠:我叫薄翅,翅羽的翅。
    薄翅的速度很快,匆匆完成了交易,便提着裙摆回到客栈,与小二说了上新水的事。
    等她回到房间,却见本该研究罗盘的郁昭,此时站在大开的窗边,背对着她一言不发。
    薄翅突然内心一咯噔。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站在郁昭那个位置,似乎可以清楚的看到傅霜的摊位?
    那她之前匆匆买人,不会被郁昭从头看到尾了吧?!
    薄翅又慌又怂,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将推开的房门一点点拽了回来。正要合上时,郁昭冷冷的声音传来:你还想去哪?亲自帮人家葬父?
    果然被发现了啊。
    薄翅咬咬牙,压下内心的心慌,故作平静的迈入屋子,和往常一般调笑道:说话这么酸,大人是吃醋了?
    郁昭转过身,没有像之前那般避开话题或怒斥她,而是阴沉着脸色,第一次承认道:是又如何?
    薄翅顿时卡壳。
    这话让她怎么接?
    而且这场景,也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寻常人吃醋不都该冲动的戳破那层窗户纸、直接告白吗?
    郁昭这么冷静的说吃醋哪有一点吃醋的样子啊!
    薄翅有些凌乱,瞧见郁昭一直盯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给出一个合理的解答,便沉住气,故意道:哦?那你是以什么立场来吃醋?郁大人拿走了我的身子、第二天就翻脸不认人,死活不肯负责任,如今我看开了,想要和别人在一起,郁大人又有何脸面来质问我?
    郁昭表情一滞,此事的确是她做的不对,她的醋意稍减,抿了抿为自己解释:我不是不愿负责,若是日后侥幸诛杀了那厉鬼,我必然八抬大轿,迎娶姑娘进门。
    薄翅别过脸,有些难过道:我不怕厉鬼,也不想去考虑未来,我只想知道你的心,若你我两情相悦,那么便是做一日夫妻,我也心甘情愿。
    郁昭心头悸动:可我不舍得让你难过、让你面临危机
    薄翅沉默少顷,冷下脸道:好,那就请郁大人日后莫要再管闲事,我便是收七个八个女人,与她们夜夜厮混,也与郁大人无关!
    郁昭面色一紧,动作比思维更快的攥住她的手,满含醋意道:不行!我不允许!
    薄翅没有挣扎,静静的抬着脸看她。
    空气安静半晌,过了许久,郁昭长长的叹着气,拽着薄翅的胳膊,将她搂入怀中,认命道:是我错了,是我太自以为是,无视了你的想法,将自己的念头强加于你身上。我知道我很卑劣,一边想让你过安稳的日子,一边又放不下手、处处阻挠你的选择。
    对不起,翅娘。郁昭轻声道歉,随后认真道:我已经知道错了,只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薄翅眨眨眼:什么机会?
    郁昭眸光专注的看她,郑重道:和我在一起、嫁与我为妻的机会。
    薄翅杏眸一亮,仿佛确认什么似的刨根究底道:你是因为爱我才和我在一起,还是单纯的想负责任?
    郁昭毫不犹豫的给出回答:自然是爱你,翅娘,我心悦你。
    薄翅忍不住弯起了唇,笑的如同一池春酒,熏熏然的醉人:我也喜欢你,阿昭。
    两人心意互通,眸光对视,靠的越来越近。
    正当红唇快要贴上时,小二在外敲起了门:客官,新水上来了!
    郁昭身形一顿,还想无视他、继续与薄翅亲亲,薄翅却红着脸推开她,拢了拢乌发道:进来。
    等到换完了水,薄翅也平复了心神,对郁昭笑道:你快去沐浴吧,别等到水冷了再洗,会染上风寒的。
    郁昭一朝与她确定了关系,便克制不住的动手动脚,这会把玩揉.捏着她嫩软的手指,低声道:洗完之后,我想看到你哪儿也没去,就在房间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