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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你带我回去吧,我保证回去啥也不说。”
“你欠我的七块五毛钱呢?”
王树心里一折个儿,七块五毛钱,对他来说是非常大的数字了,“买糖吃了。”
“你上哪儿买糖的?”
“我上集上去了,买了灶糖和麻花。”
朱逸群知道他没说实话,这小子指定把钱不知道藏哪儿了。
“还有我的那些东西。”他去教室看了,王树一个孩子敞开吃能吃多少,大部分他偷的年货都在。
他遮了个柳子(撒谎)说晚上出去遛达遇上个背袋子的人,他追过去没捉着人,倒在小学校里面找着了堆东西。
找各家来认领,各家各自报了自己丢的东西,除了一小部分没找回来,别的都找着了。
“尚老师走了,不知哪儿来的贼躲进了学校里,在里面又吃又喝,又偷各家的东西……”不知道全村的人信没信,反正马占山“信”了,没捉着贼,东西找回来了,又有免费的大戏看,丢年货的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39、第十九章(下)
整整三天,都是晚上的时候朱逸群会来看他一眼,有时候会替他守夜,有时候看一眼就走,有时候留下食物,有时候不会留下食物。
王树自己砍柴、烧雪水、找食物,想办法生存下去,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越来越自信。
靠自己他能活下去,只要有这座山,这片林子在,只要自己肯动手,是不会饿死冷死的,他甚至觉得在这里生活比在家里生活强。
直到这一天朱逸群晚上没有来,而是第二天早晨来的。
“你爸妈回屯子了。”不回屯子去哪儿呢?家里的亲戚都已经对这两口子厌烦透顶,他们的名声也在高小云和朱逸贵搞破鞋事件中彻底臭大街了,亲戚朋友都以他们两口子为耻。
那个时候也不时兴出去打工,再说了,想打工也没有地方可去,更没有路费,县城里建筑工地之类的零工,至少要在五一节以后才有。
靠山屯再差劲儿,他们至少有一栋破房子。
更何况,他们有一个不知道去向的儿子。
是的,他们想起来王树了。
一家人回来了,面对自己家的房子傻眼了。
炕让刨了,灶坑被刨了一半还有人往他家锅里拉了泡屎,烟囱被扒了。
这个季节天寒地冻不利于“施工”,就算是有钱有人他们两口子超级勤快想要修缮也得等到开化之后。
住哪儿,就成了摆在他们面前最现实的问题。
他们很聪明地想到了学校。
学校好啊!学校是玻璃窗!学校有塑料布!学校年年抹墙,墙厚得很!很保温!
对此马占山表示:滚!
生产队的马棚空着的,想住就住那里,不想住就回自己想辄去。
欺软怕硬的王大酒包,麻溜地带着老婆和两个女儿去了生产队的马棚。
呆了几分钟之后,麻溜地回到了自己家。
自己家再怎么四面漏风好歹有四面墙,炕被刨了好歹还是炕,锅里面有屎好好刷刷也能凑合用。
马棚那是什么都没有啊!
马占山做为一村之长,再怎么厌恶这一家人,也不能看着他们冻死在自己家,去查看了一下他家。
炕只是被刨了个洞,整点泥啥的重新搭上能凑合用,屋里冷火盆是现成的,窗户破了生产队有得是旧报纸,多糊几层,外面再用原来的破草帘子盖一盖,能对付过去。
“我家柴火棚子里还有点苞米瓤子,够你们烧一阵子的,没事儿趁着白天整点烧火柴,冻不死你们。”
“村长,我家没有车啊。”
“没车自己扛,还等着我给你扛啊。”马占山冷哼了一声走了。
过了一会儿,王花拿着破麻袋片子出现在马家的门口,马占山骂了一句造孽,开了小棚子让王花拿柴火。
马大丽见天要下雪,让马占山回屋了,自己帮着王花装苞米瓤子。
“光烧苞米瓤子不够啊。”
“我等会儿再打点儿柴火。”王花说道,她低着头,青春期的孩子,正是最敏感的时候,偏偏在这种年纪自尊被自家的父母毁得干干净净,王花自卑得到了骨子里。
马大丽瞧着这孩子是真可怜,回屋拿了几个豆包塞到她手里,“偷着带你妹妹烤着吃。”
王花抬起头吃惊地看着马大丽,偷着吃?
马大丽叹了口气,王花但凡有王树的心眼儿,王树但凡多照顾点儿自己的姐妹……想到王树,她是真不知道王树现在怎么样了。
朱逸群带着王树下山,王树一开始速度还正常,到后面越走越慢,“你不怕我回去乱说话?”
“呵,你家的人说太阳从东边出来,别人都得起早看一眼太阳到底是从哪边出来的。”信用破产的下场就是如此,“我烂命一条,你马老师可是村长的女儿。”
对于靠山屯这种山高皇帝远的地界,马占山说是土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