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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了没有及时添柴火很有可能冻死。
跑山人和伐木工,都是轮流值夜的,他只有一个人。
炉子里的火一直烧着,却不像白天时那么“热”门旁上稍有些融化得雪被冻得结结实实的,披着被子,仍然冻手。
外面太冷了。
冷风吹过树梢的缝隙,呜呜作响,不知名的鸟发出一声声古怪的叫声,远处狼啸声时隐时现,他知道那是狼群在捕猎,它们喜欢在夜晚出动。
一声不知什么动物的哀鸣,代表着狼群狩猎成功了。
这并不意味着王树安全了,狼群知道木屋代表着两足兽的领地,在冬天除了食物极为匮乏的时候,轻易不会靠近,但饿极了的孤狼却没有这种顾虑。
除此之外,树林里还有鬼啊!狐啊的。
他听说有的猎人白天的时候猎了皮毛极漂亮的狐狸,晚上就被变成美女的狐狸迷住了,从小屋里出来,第二天别人找到他的时候,赤果着身子脸上带着笑冻死在外面。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虎姑婆,熊瞎子……
想着同学和村里人讲的各种“故事”,王树愈发的清醒,盯着外面一动也不敢动。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沉重的脚步声往木屋这边移动……
谁?野猪?狼?熊?
不要是熊,他听人说熊会开门……
他紧紧盯着门栓一动不敢动。
咚咚咚……
“开门。”
是人!朱逸群?!他回来了?
他跑到门边打开了门,来人穿着一身军绿的棉衣棉裤,军帽军大衣,绿色的大头棉皮靴,军绿色的大棉手闷子,黑色只露出眼睛的棉口罩,不是朱逸群又是谁?
朱逸群进了木屋,关紧了门,炉火烧得正旺,开门进木屋能感觉到一股热气扑脸,地上有一堆松果壳。
这小子不止活下来了,日子过得不错。
他手闷子摘了,把帽子和口罩也摘了下来,从大衣里面掏出一包东西递给王树。
“啥?”
“耗子药。”
王树把那一包东西打开,里面是几个苞米面饼子和芥菜疙瘩炒黄豆芽,隐隐约约的还能看见里面有一点点肉星儿。
朱逸群掀开水壶看了看,里面是雪水,从那一包东西里拿了一块苞米面饼捏碎了扔里头,把水壶坐到炉子上,他又看了看地上,见有一些干蘑菇,吹干净上面的浮灰,掰了掰也扔进了水壶里。
过了一会儿一壶“粥”好了,他从小木屋的柜子里找了两个木头抠成的碗,在柴火里找了四根差不多粗细的树枝,用壶里的水洗了洗烫了烫,分给王树两根,两人用木碗和树枝,喝着“汤”吃着苞米面饼一咸菜。
王树吭哧吭哧吃饱了,“你来干啥?”
“看你死没死,死了我好扔出去喂狼。”
“你总不能关着俺一辈子,等俺回去告诉我爸……”王树一点儿也不带着威胁人的样子,像是例行公事一样的说道。
“你爸和你妈带着你姐和你妹跑了。”
“啥?”
“你妈和朱逸贵的事儿让杨凤兰知道了。”
出事那天他躲在学校里偷吃偷喝呢,根本没离开,并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我妈挨揍了没?”王树眼睛竟然一亮,颇有些看热闹的心态,“王花和王草躲起来了吗?”
“躲起来了。”
“躲起来也没用,老杨家兄弟多。”王树颇有些向往,“我要是有那么多兄弟就好了,谁也不敢欺负我了。”
“你一点儿也不在乎你家里人?”
“我丢了,他们找我了吗?”
没找……估计是觉得王树看见家里出事儿躲起来了,他们也不敢四处找……
王树踢了踢地上的柴火,“我知道他们不待找我的。”
“他们明天就能回来。”不回屯子里,去哪儿啊。
“回来能找我?”
不能。王大酒包他们回来估计头一件事是想办法生存下去,十冬腊月的,烟囱被扒了一家人的生存就成了问题。
王树不吱声儿了,他打了个呵欠,“你说他们能不能马王花跟王草卖了?卖了也好,王花还行,王草早晚让他们养活死,我是小子,卖不出去,要不然也得让卖了。”
“滚去睡觉吧,小小孩咋那么多咕咚心眼儿,把孩子卖了,谁买啊。”
“老多人买孩子了。”王树也没跟朱逸群客气,躺到了木板床上,把破袄盖在了身上,他是真困极了,很快睡了过去。
这孩子,倒真有谁也不惦记只管自己的劲儿,说到家里人跟说外人似的。
这种人啊,活下来要么是大人精儿,要么是大人渣。
朱逸群瞅着他,叹了口气。
冬天天亮得晚,朱逸群都在外面晃一圈儿了,瞅着军用手表快七点了,天才亮,回到木屋里,正好看见王树起床了,用小树枝串着昨天剩下的饼在炉子上烤。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