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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咋能得这么多病,一种药咋能有这么多的禁忌症呢?血压是啥?尿酸又是啥?
一个村卫生室,拿啥给病人化验?不知道化验结果随便用药对吗?
赤脚医生,当初是为了解决广大农民看病难的权益之计,现在这个权益之计还对吗?
透过卫生室仅有的两块玻璃窗户,她看见赵老六领着个眼熟的人走在村道上,这不是李半仙儿吗?
她疑惑地站起了身,确实是李半仙儿。
靠山屯官方的名字叫靠山村,除了靠山屯之外还有余下七个自然屯,李半仙儿就是七个自然屯里面的半拉(lǎ)子屯的,家里是供堂子的,原先悄悄地在家整,这两年又兴通了起来。
赵老六把他接来是干嘛?
她推开门追了出去,“六叔!你领这人儿谁啊?”她故意装着不认识李半仙儿。
“你这丫头,越大越不认识人了呢?我是你李二大爷。”李半仙儿说得是屯亲,两家没啥血缘关系,但是马占山确实叫他二哥。
“哎呀妈呀,原来是李二大爷啊,这大雪封山的你咋来了呢?”
“大雪封了外面,咱们屯子和屯子之间那点儿道还不好走吗?我来上马瞎子家里打麻将来了。”马瞎子也是马家的人,只不过亲戚有点儿远,他大名也不叫马瞎子,应该是比马大丽还小一辈,岁数有四十多了,马大丽也不知道他大名。
他也不是瞎,就是眼睛小,小到让人觉得他瞎的程度。
东北人取绰号基本上都是这个特点,你听这人绰号,就能想到这人应该长什么模样。
比起李半仙儿的坦荡赵老六脸色却有点儿难看。“那个我们走了啊,马瞎子等着呢。”
“这么急啊,玩多□□将啊。”
“玩啥啊,一分钱麻将我也不敢玩,白玩!赢贴纸条的!”李半仙儿笑嘻嘻地说道。
他们俩个走了,五姑不知从哪儿晃晃悠悠出现了,走到马大丽跟前,塞她手里一把瓜子,“呸!说啥打麻将啊,马瞎子的媳妇儿今个头疼明个儿肚子疼,天天晚上作噩梦,找李半仙儿来看病来了,来嗑瓜子。”
“谢了。”马大丽心里有点不得劲儿,村里人对她的信任度自从王凤切了子宫之后,又降到了冰点,除了几个老慢性病,年年都打针,他们自己都知道该打啥针的找她打针之外,别人根本不会找她看病,李半仙儿抢她的“生意”也不是一两回了,只不过这次是难得一见的□□。
“要我说啊,马瞎子媳妇儿是自己心虚,她老婆婆不是夏天前儿死了吗?马瞎子媳妇儿是觉着自己对老婆婆不好,怕老婆婆来找她来。”
“呃,啊。”马大丽应承着,要不怎么说五姑这样的老娘们儿难惹呢,啥事儿都能编排出来,马瞎子媳妇儿对婆婆是一般,可马瞎子他妈四个儿子四个儿媳妇,除了马瞎子媳妇之外,谁家也不搁老太太啊,马瞎子媳妇儿再不好也是养老送终了,结果另外三个成好人了,外人都传她不孝顺。
“诶。”五姑拿肩膀撞了撞她,“你觉着我给你提那个对象咋样?”
“还没看见呢,见着人再说。”
“我跟你说,见着人你一准儿能相中。”
“嗯。”马大丽应了一声儿,呵呵,相中什么啊?保证内里有事儿,“五姑啊,去卫生室坐会儿啊。”
“不的了,我让马瞎子家看看去。”五姑眼睛从头到尾都盯着李半仙儿和赵老六呢,见这两人拐弯了,乐颠颠地跟上了,估计马瞎子家发生啥事儿,今天在天黑之前就能传遍全村。
马大丽回到卫生室拿起书叹了口气,一个当“大夫”的,输给一个跳大神儿的,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刚坐了没多大一会儿,门被猛地推开,王树跑了进来,“老师!”
“咋了?”
“小草!小草手让烫了!”
“咋烫的啊?”冬天取暖,屋子又小,小孩子烫伤甚至烧伤的事并不鲜见,但是小草已经这么大了啊,不是不懂事儿的孩子了,在教室里面都知道躲着炉子走,火墙太热的时候也不碰。
“我跟我姐上山砍柴,我爸让她倒水,她把脚烫了。”
“她倒水?她怎么能倒水呢?”本来王草就小,营养又不好,屯子里三岁的孩子个儿都比她高,烧水壶对她来讲太大了啊!这个王大酒包简直不是人。
马大丽在柜子里找着了烫伤膏和纱布,拿着药箱子跟着王树去了王大酒包家。
刚一推开门,马大丽差点儿没被屋里的味儿给熏出来,这屋啥味儿啊!霉味儿混着尿骚味儿和食物发臭的味道,比夏天农村的厕所还臭。
外屋地里锅里剩下的粥干巴着,没洗的碗堆在灶台边,离灶台不远就是尿桶,晚上冷,家家用尿桶,但是一大早晨头一件事就是倒尿桶,这都啥时候了,他家的尿桶还在那里呢!
王草的哭声一声儿接一声儿的,除此之外还有王大酒包的骂声,“哭就知道哭!倒个水都能把脚烫了!咋不烫死你呢!”
随着骂声之外,还有打孩子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