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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高小云不像那样的人。
她又摸了摸王树的棉袄,果然也是一样……薄是一样的,脏也是一样的,甚至还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现在天还不是很冷,再过一两个月,这两孩子咋整啊?
王树别扭地把袖子扯了回来。
她刚想说些什么,教室门被人推开了,“大丽!快来!宏宽媳妇肚子疼还发烧!”
跑来的是马大丽的远房堂叔,宏宽是大丽的“老大哥”,大丽人小,辈大,跑来找她的远房堂叔六十多了,儿子宏宽两口子都四十多了,也是当爷爷奶奶的人了。
“人在哪儿呢?”
“医务室呢。”
马大丽有点儿晕,刚想说去找大夫啊,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唯一的村医,“我去看看去,赵小玲,你领全班同学复习啊!”
“老师!复习啥!”赵小玲追问道。
“复习咱们学过的生字。”
马大丽跟着远房堂叔跑到医务室,医务室里里外外的,已经站了七八个人了。
因为常年没有人上门,马大丽也有几天没来了,屋子里常见没有人着火,颇有些阴冷。
“那啥……大爷,你把火先引上,屋外面的进来,把门关上。”马大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先整自己“会”的。
宏宽媳妇捂着肚子躺在诊疗床上,满脑袋都是汗。
“疼多长时间了?具体哪儿疼?”马大丽伸手摸了摸她捂着的地方,像是胃,硬梆梆的……
“这儿!这儿疼!”宏宽媳妇指着自己的胃下部。
马大丽又摸了摸,“啥时候吐的?”
“今个儿早上,吐了两回了。”
“吃没吃啥坏东西?”
“唉,前几天剩了两个窝头都长毛了,我说喂猪吧,她非舍不得,把绿毛揪了熥着吃了!没让孩子吃,全让我们两口子吃了。你说我也没事儿啊,她就这样了。”宏宽一脸的后悔,“早知道这样说啥也不能让她吃啊。”
马大丽叹了口气,“吃没吃药啊?”
“吃了点儿土霉素,没啥用。”
她又摸了摸,这个位置怎么这么像阑尾啊?“拉没拉肚子?”可她实在又觉得没把握。
“拉了三回了。”
“我先给你打点儿消炎针,来不及做试敏了,直接打白霉素吧,再整点儿酵母片。”
马大丽翻箱倒柜地把药找着了,往药瓶子里打葡萄糖的时候手都有点儿抖,好不容易控制住了自己,深深吸了几口气……
宏宽帮着她扒了他媳妇的裤子,马大丽“镇定”地打下了人生第一针。
打完针以后,宏宽媳妇果然肚子疼好些了。
“以后可别啥都吃了,现在又不是挨饿的时候。”马大丽板起脸“严肃”地说道。
“那不是舍不得吗?”
“舍不得就可丁可卯的少做呗。”
“做少了不费火吗?”
所以说这真是无解的问题,“回去吧,明天再来打一针,要是再疼就直接送县医院吧,我瞅着还有点儿像阑尾炎,咱们先看看,要是吃坏肚子打两回针就好了。”
“要是阑尾炎呢?”
“那肚子还得疼,你就直接送县医院吧,也不用通过我了。”马大丽挥了挥手,一副颇有底气的派头,实际腿肚子吓得都有些发软。
这要是把人给治坏了可咋整啊?
也许真是幸运“女神”眷顾了她,宏宽媳妇就是吃坏肚子了,第二天说好多了,马大丽又给她打了一针消炎针,给了她一瓶葡萄糖“补充营养”,她很快恢复了正常。
从此,马大丽算是“闯出了名堂”,村里人也开始相信,她真能治病了。
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也愿意找她了。
收到的第一笔“药费”,她拿到供销社买了四十个本子。
本子真得不贵,二分钱一本。
她把本子搬到了教室,“同学们,你们知道这些本子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写字!”学生们齐声回答。
“有多少同学已经没有本子了呢?”
教室里有至少一半的同学举起了手,王树却没有举手。
“王树,你有本了吗?”
王树摇了摇头。
“没有就举手。”
王树勉勉强强地举起了手。
“这些本子老师不会白送给你们,你们要用木头柈子(可以直接烧的木柴)换,四块这样的木头柈子换一个本。”这个条件能于林区的孩子而言简直像是白送一样,谁家没有成堆的木头柈子啊。
就算是王树家,也是有的。
孩子们高兴得像是过年一样,虽然有些家里条件“稍好”些,有的家里条件不好但是很支持孩子读书,买本子一样要发牢骚。
一个本子正面用完了背面用,照样不够用。
“王树,这一本田字格,一本拼音生字先给你,明天你再拿柈子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