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6)
碍事之人。胧低声说,随后又紧盯住男子,口中用命令的语气说着乞求的话,请将您所知道的事告诉我吧,不然我定当夜不能寐了。
他的主人,男子转转眼珠,带着轻微的幸灾乐祸说,只要他的主人在一天,就不可能让你待在他身边,如果你想要得到他的话,就必须先想办法解决掉这个困难,祝你成功,胧君,希望我下次不会再在这里看见你。
胧抓紧了自己的袖子,目送男子重新隐没进黑暗里,衣摆上的水波纹在夜色中泛出幽幽的青色磷光。
带着祸水东引的愉快心情,男子从庭院的矮墙翻了出去,动作十分熟练溯行军是没办法做劝说工作的,很多时候还是要他亲自出马,所以基本的侦查逃跑素养还是有。
这面墙翻过去后是一条僻静的死巷,就是白天也不会有人经过,但只要拐两个弯就是热闹的大街,可以融入人群中从容抽身。
然而他唇边的笑容还未落下,一振雪亮的刀锋就指住了他的后颈,森森寒气毫不留情地穿透衣衫,提醒他这是一把真正见过血的凶器。
晚上好,请不要有多余的动作,靠在院墙上等候多时的太刀稳稳地将刀持在手中,如果因为被削掉一只手臂而撑不到说完想说的话,那也太遗憾了。
男子摸向怀里的手僵了一下,只能慢慢地举起双手转过头来。
烛台切光忠,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前主的吗?
在记忆里,我的前主并不是你,太刀眼睛都没眨一下地回应,因为恐惧而胡言乱语的样子可不能说是帅气呢。
虽然我并不是唤醒你的人,男子看着自己面前的太刀,脸上又浮现出那种令人讨厌的神气就像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样,但没有我的话,你就不会出现在这世界上,难道这不比提供灵力的人更重要吗?
太刀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那一只金瞳在月下的神色莫测,根本看不出在想什么。
时政不费多少功夫,就轻松地吸引了你们这样一批优秀的人才,我们会心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吧,男子一边观察太刀的神色一边说,并不是所有的灵力者都被他们洗脑成功,我们同样有这样资质的人,所以,我提出了这个方案,希望可以吸收能认同我们理念的付丧神进入我们的队伍。
而你是我第一振选中的刀,男子放松下来,像朋友聊天一般随意地说着,就是因为你的不甘心让我产生了共鸣,原本是一振实战的利器,却因为人们自以为是的愚蠢想法而锁在仓库中收藏,以至于大火烧身,别说斩击,甚至连外表都无法辨识了,对于刀来说,这相当于失去一切存在的意义,你也这么认为吧,所以才如此在意自己的实战能力和优秀外表毕竟没有烧身的话,你就该是那个样子。
我其实异常期待你的诞生,那个能够改变过去,不遭受灾祸,依旧有着名刀之称,让天下人为之心折的烛台切光忠,而不是和仿品摆在一起,任人们感慨世事无常的丑陋难堪样子
容我打断一下,太刀的手微动,在男子的脖颈上留下一道极细的血丝,我认为,交谈的时候,坦诚相对,就事论事是基本礼节,按你说的发展,我为何是在战场上被带回本丸的?
我们没能完全破解时政的伎俩,男子从善如流地说,虽然成功地唤醒了你们,但却无法让你们显现,如果只是这样放着的话也太可怜了,又不能将你们以常规途径交还时政,那些人的疑心病太重了,所以战场是个邂逅的好地方,就像你的同伴一样,对吗?
小狐丸。
烛台切垂下眼帘想起那只在本丸里总是无忧无虑的大狐狸,也许他一生最贴近愁绪的时候就是如何说服不听话的三日月。
这已经是我们能想出来最不影响你们的办法了,善于揣摩人心的男子终于在对方脸上看见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心下大定,毕竟,以时政的作风,我们一旦放出这个消息,应该会引起一波清洗到现在,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溯行军聚集的地方会有你们的本体。
故意混淆了概念,好像所有战场上捡回来的刀都是被他们安排好的一样,男子轻轻推开自己颈侧的刀,虽然这个动作让他身上又添了些血色,但他装作毫不在意地说完了最后的话:我知道你一定能够理解我的话,追求更好是人类的本能,就连玩游戏也会来回读档想要一个完美结局,历史修正只是让我们成为更好的自己,就像是没有烧毁前的你。
男子稍等了一会,没有听见回音,便志得意满地挥了挥手,向热闹的街道走去,当然,一旦脱离付丧神的视线,他便迅速打开了防护措施,落荒而逃。
太刀握着刀在原地站了一两分钟,唰地一声收刀回鞘,也离开了。
故人还是这么会说话,总让人意犹未尽,不忍就此结束。
审神者的身影从寂静无一物的巷子中显现出来,从肩膀到指尖蹲了一排无聊时做出来的雪兔子,什么样的耳朵都有,他轻轻抖了抖袖子,这群雪兔便蹦蹦跳跳地散进阴影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总目付:对大名或者高家的监察官(对,就是那个监察官!),也可说是幕府情报头子啦
这一章是烛台切的身世(?),我们很会说话卖安利一把好手的老盆友又出现了
审神者其实是很欣赏他这个偷换概念以偏概全的说话水平的,所以一直也没把他干脆地结束了
全文最后一个前期伏笔啦,对于咪酱平时总强调的帅气,我就在想其实他还是对自己被烧的一片漆黑特别在意吧,毕竟漂亮衣服都烧化了,也不能再斩平时语音里总是强调自己是实战刀和帅气
不过,他极化了!后面我还会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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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蛇与花
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长谷部在房间里来回走动, 嘴里念念有词,直到大胁差受不了地一伸腿绊倒他为止。
你和烛台切的关系竟然这么好,我倒是没想到, 等长谷部一个踉跄停止了念叨, 一脸凶狠地看过来后, 大胁差才慢悠悠地开口, 不是一说到织田信长就翻脸吗?
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 打刀这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冷静下来, 我们现在侍奉的是同一位主人, 在同一个本丸, 当然休戚相关!
他用力强调了一下同一个的关键词。
嗯、嗯,大胁差敷衍地应和着点头, 所以你为什么这么担心烛台切?
天已经黑透了,打刀理了好一会思路才说,虽然主说,他有自己的事要去解决, 让我们不要干涉, 但他要是受伤的话,主会很懊恼吧。
你非要这么解释也可以。大胁差叹气, 这别扭性格他早就该料到的。
长谷部疑惑地回视,看样子完全没有自觉。
没有关系,带着一身寒意的审神者推门进来,烛台切明白就好。
你回来了?大胁差很快就放弃了之前的话题,转而打量审神者, 确定没有一点血腥气后才说完后半句话,给你准备了洗浴的热水。
在这之前,我得先去救一下要被闷死的鹤丸。审神者从他手上接过衣服, 你们两个都在我的房间里是准备守夜吗?
榻榻米上已经铺好了三床被子,分别放在房间正中间,窗边和门边。
只有我们两个了吧,大胁差回答,让他们来的话,反倒是本末倒置呢。
审神者露出一点犯难的神色,这一点眉头微动的小表情立刻被打刀捕捉到了。
主,有什么顾虑吗?
不只是这两日休息的不是很好,京墨微笑着回答,没关系。
我们会干扰到您吗?长谷部一下就紧张了起来,睡眠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绝不会发出任何声音的。
本来想要下意识退步的打刀硬生生改掉了自己后半句话。
大胁差无语地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他干得好还是没戒心。
长谷部脸色有着轻微的不自然,但是一反常态地不打算让步,一脸你说什么我都改的样子。
靠太近的目光容易让我惊醒,审神者耐心或者说因别有目的而显得十分诚恳地说,这里毕竟不是本丸,我会适当地提高警惕性,尤其是今天晚上。
目光?
感觉自己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打刀有些发愣,如果连注视都会惊扰审神者的话,他对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信心了,但今晚总觉得会发生些什么,。
唉大胁差叹了口气,推着打刀的肩膀去收拾被褥,那么我要他们来加一扇障子阻隔目光吧,不过,我得先确定你不会趁夜色去别的地方。
我保证,审神者笑着摇头,今夜不会再出门的,也不会发生任何事。
男人的承诺虽然靠不住,但是有时候还是想听一听,大胁差侧头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这句话说的真是再正确也没有了。
万籁俱静的夜晚,庭院里只有一两处还亮着灯火,寒风呜咽着敲过每扇门窗,试图找到可以潜入其中的缝隙。
审神者侧卧在榻榻米上,一手撑住脸侧注视着黑暗,安静等待不速之客上门。
等待的同时也没忘记让呼吸声轻柔绵长,免得让隔壁敏锐的大胁差发现他还醒着是的,经过这么多次寝当番的磨练,他装睡的技能又升级了。
没睡着的不只是他,只是隔着薄薄一层纸门的两名付丧神大概是聚精会神地关注着这里,很久都不动一下,再远一点的房间里有人辗转反侧,大概是烛台切难以入眠。
太刀今天听到的东西有一点多,睡不着才是正常反应,审神者不确定他是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应该是在昨夜到今晚的一小段时间里,但他完全没有表现出来。
是受了卖药郎的影响吗?
这里万事皆有起源因果,追本溯源的力量会影响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和那位卖药郎离得越近就越容易如此,他所寻求的形、真、理三项概括了所有非人的成因,言语间称作消灭,实际却是解脱。
是非常温柔的力量
可以这样帮助光忠的话,也是不错的结果,毕竟自己是难以去过问那些相关之事的作为光忠最想隐瞒的对象,保持现状应该会更好。
物怪与付丧神有着微妙的相似之处,尤其是那位胧和光忠之间,有如此多的巧合,形的本质,真的内涵
思路在此被打断,审神者眼睫微动,看向纸门外静静逼近的黑影。
等了许久的访客终于到了。
在哪里在哪里呢?
女孩轻轻打开一个又一个箱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地翻动着里面的衣物,手心里紧张地出了一层薄汗,丝绸黏腻地贴上来,阻碍她的动作。
老板说要看看那件和服,神色可怕地让她不敢多问,但是姐姐自从得到它,就收的非常好,哪怕平时常帮她整理衣物,仍然是见不到那让人心旌动摇的紫色。
也是有了这件和服之后,姐姐才变得那么受欢迎,之前明明只是很一般的样子。
得了这样好的衣服却不穿,真是暴殄天物,如果是她的话
如果是她的话,根本就不会留在这里,随便哪一个人,只要愿意带她回家,她就一定会同意的,明明有机会,姐姐却
能跟在姐姐身边,她本来是觉得很幸运的,有那么多人都喜欢姐姐,总会有一个人是真心的吧?为此她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只是想跟着一起离开这里。
结果呢,爱慕胧的人有风流年少的,也有爱她如狂的,却都在提出要带她们回家后死了,出去的希望一次又一次破灭,她们仍得呆在这狭小的庭院里强颜欢笑,等待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命运。
抱着一点点不甘与愤怒的心情,女孩手下速度更快了几分。
老板已经答应了,如果这件事完成的漂亮,她就可以离开吉原,她想念家乡,想念哭着将她送走的父母,想念面黄肌瘦的弟弟妹妹,昂贵洒着金箔的料理并不比刚抓到的鲜鱼可口,再华丽的刺绣也比不上家里小路边上的黄色小野花美丽。
她想回家。
她看向壁柜最深处的大箱子,这箱子是一年前出现的,那件和服一定就在那里。
她的未来,也在那里。
可是怎么会没有?这里已经是最后能够放东西的地方了,姐姐将和服放到哪里去了?
你在找什么呢?
轻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女孩发着抖转过身去。
姐姐
是在找这件和服吗?
胧穿着一件紫色和服安静地站在她背后,丝绸氤氲的光泽在冰冷的月华下流转,散发出摄人心魄的美。
我
你想把它带走,是吗?
很硬,是纤细的,又光滑带着凸起,丝绸下包裹着的是什么呢?
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女孩一边想一边视线不受控制地上移,最后烙在眼中的场景是正在闭合的箱子盖,而自己就被关在里面。
一切归于寂静。
我要是答应了的话,就没法再遇见这么多的人,又怎么能遇见他呢胧轻轻地叹息着,我早就该来这里等待的,消息最灵通的地方,只有这里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