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5)
我认为没有必要。
长谷部冷冷地回答: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这样的话是给主添麻烦,万一她去纠缠主呢。
你也注意到了,她袖子里藏着的多半是短刀,白鹤比了个长度,要是在这里嚷嚷着自杀才是给京墨找麻烦吧,隔壁那么多的人,如果她私下来纠缠的话更好解决。
长谷部权衡了一下,发现对方说的竟然很有道理,板着的脸放松了一些,决定从现在开始时刻待在能看见主的地方。
那女子在说到承诺的时候过于狂热,不得不小心。
有什么收获吗?
审神者从另一端的门里走进来,笑着问。
长谷部沮丧地摇了摇头。
不着急,审神者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她不是完全意义上的人类,你们还是要注意些。
是被附身吗?鹤丸伸手在自己眼前比了比,我看见她的眼睛能变成蛇瞳。
是被附身了,不过没有那么简单,审神者点点头,为此我和卖药郎打了个赌,看她的真身是什么。
啊,我就想是这样的赌约。
烛台切和笑面一前一后也走了进来,烛台切笑着问:鹤先生,长谷部君,有得到时间溯行军相关的情报吗?
就像你听到的那么多,鹤丸摇了摇头,她说不清梦境的内容,也不谈其他的事情,只是一味向长谷部要求承诺不,还是有一点。
她是病死的,长谷部冷静地说,虽然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以她的描述来说是因为我而生病。
相思病吗?大胁差轻轻地笑了一声,不予置评。
烛台切注视着长谷部冷漠的表情,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一厢情愿的付出,并不是多么受欢迎的东西,人类是这样,付丧神也一样。
你们就这样抛下美人出来了吗?察觉到气氛变得沉重,鹤丸活泼地问,三日月能不能应付得来啊。
得给三日月一些施展的空间,审神者眼神玩味地说,在我眼前和人眉目传情,他倒是没关系,对方会很尴尬的。
所以他体贴地避了出来,不然那位太夫估计会拒绝下一次的邀约。
为什么你们会觉得我比三日月更容易吃亏呢?
看到审神者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服(其实完全没花什么功夫)三日月去吸引这位太夫注意力的付丧神们立刻转开了眼神,假装这事自己毫不知情。
长谷部,你说。
京墨开始点名。
呃主,长谷部犹豫着说,三日月平时只会偷懒,就给他机会发挥一些作用吧,还有更重要的事要您去做。
是什么事呢?
打刀一脸严肃,却眼神游移着低声说了个词。
审神者愣了下,然后笑着摸摸他的头:好的好的,这就去给你做。
看来雪兔子果然是非常可爱,任谁也逃不过它的魅力。
这疯女人。
摸摸肩头仍然泛着粉色的伤疤,男子低低地咒了一声。
事隔一个多月,他又回到了这条时间线上,不论怎么说,未被干预就自然改变的历史有着重要意义,如果可能,这里将是他们下一个牢固的据点。
就像那些时政宣称被遗弃的世界一样。
然而来了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件不妙的事。
打开的时间通道无法稳定,溯行军们在迈出通道时无一例外都变成了二十块以上的碎片。
索性还能联系上总部,只是信号一天比一天更糟糕,借由这一点情报分析支援,他得到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
必须在这条时间线彻底失控之前贴近原本的历史,不然他很可能无法再脱离这里,以目前来看,结症点就在那个用簪子捅了自己的女人身上。
万万没想到,他也有不得不协助时政的一天。
历史修正主义者内心复杂地叹了口气。
这纠结仅次于他看见时政派来的审神者是谁的时候。
被刀穿过胸口的感觉他到现在仍记忆犹新,不过也并非全是糟糕的消息,除了那个战斗力颇高的审神者,他还看见了与他同行的两名付丧神。
也许还能看一场好戏呢。
作者有话要说: 身份不变,但工作内容却相反了
付丧神们兴致勃勃谋划着怎么让这条时间线脱缰野马一去不回,历史修正主义者却暗搓搓地想要帮忙让历史回到原样他好回家
这就是无常的人生啊
话说你们还记得这个被簪子捅了的人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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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烛台切的前主
夜幕已降。
红叶屋里一片安静, 每个人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大点的动静招了老板的眼,就连今天上门的客人都收敛了些, 将嬉笑声局限在室内, 因为外面的气氛实在是过于压抑。
姐姐在隔壁呆了有半刻就让人来叫我们了, 跟着胧的女孩子之一说, 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
她回来之后说了什么没有?
没有。
胧是从陆奥那里买回来的, 六岁以后就没出过吉原的大门, 哪里出来的情人, 面容隐在黑暗中的男子阴冷地说, 你们平时有没有见过?帮她隐瞒的后果你们都清楚。
确实没有见过!两个女孩子慌忙伏在地上,从待在姐姐身边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真人?
姐姐最近常画一幅画, 我们今天才知道画的是他。
从什么时候开始?
大概有一年多。女孩之一回答,去年秋天的时候。
另一个女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带出一丝不确定,这点神色被男子看在眼里。
下去吧, 男子说, 平时多注意胧,有事就立刻去找妈妈说。
两个女孩舒了口气跑出门外。
男子在屋里并没有离开, 过了一会儿,女孩之一小心地走了进来,看到男人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后咬了咬唇。
今天,我看见那位客人身上的家纹了,她小声说, 去年,姐姐从商人那里得了一件和服,非常宝贝, 收起来不让我们动,那件衣服上绣着一样的花纹。
她还记得那梦幻般的渐变紫色,丝绸所特有的光泽将整件衣服渲染出一层朦朦胧胧的宝光,上面的紫藤花如同真的一般会随着光线变幻改变图案,像有花瓣不停的落下。
还有如武士般绣在胸前的家纹,那是连她都认识的,织田家的五瓣木瓜纹,和今天客人身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她用一边的纸笔描出了自己记忆中的花纹,送到老板面前。
男人反复看了几遍,并未在记忆中找到一样的图案,但暗处的眼睛却带着惊疑之色,紧紧盯着那张纸。
长谷部收到了审神者给他的雪兔。
和笑面青江的那只不同,这是一只用新鲜盛开紫藤花做耳朵的兔子,跑动的时候紫藤花一晃一晃就是不掉,据说现世品种叫做垂耳兔。
然后被鹤丸嘲笑幼稚。
你懂什么,打刀将兔子放在肩头上想,那个情形之下只有说这种要求才能转移主的注意力,别的没有这种好用。
慢慢摸清了审神者习惯的打刀非常不屑地看了白鹤一眼。
而且有这只兔子就可以随时和主交流,怎么是普通意义上的雪兔能相比的?
鹤丸知不知道雪兔的额外用处暂且不论,反正到了晚上他肩膀上也顶了只兔子四处溜达起来。
鹤先生,晚餐不,夜宵马上就好了,烛台切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白鹤,你这是要去哪?
好无聊啊,小光,白鹤半死不活地靠在他手臂上,一直呆在这个小院子里也太没意思了,我要出门,得去找新鲜的惊吓供给才行!
宴会大概在天黑的时候结束,说大概的原因是付钱的客人们早就消失了,只有艺人们还坚持着把节目表演完才离去,不过席上的游女们倒是叽叽喳喳过得很开心,难得有个让她们能放松享受不用小意奉承的热闹场所。
天都这么黑了,烛台切没办法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很现实,就算出门鹤先生也没地方可去吧?
这也是特别可气的一点。
京墨做完了雪兔子之后就离开了,穿过前庭的朱栏桥消失不见就是一瞬间的事,想追都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这是分散我注意力的新方法?
鹤丸愤愤不平地戳了下肩上带翅膀的小东西,不过很快就眼睛一转问烛台切:既然天已经黑了,我们也去那个庭院看看怎么样?说不定就能找到他们没抓住的蛇
不行。
悄无声息出现在鹤丸背后的长谷部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主特意和我说要看好你,尤其是不能放你在吉原里乱走,他半夜就会回来。
只有我?鹤丸难以置信地问他。
只有你,长谷部伸手抓住他的兜帽就往房间里走,三日月他们玩牌缺个人,你现在就跟我走吧。
长谷部,你是因为他抛下你而迁怒我吗?明明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受害者耶。
你想多了。
烛台切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半夜回来吗?
他转身去已经被包下来禁止外人入内的厨房,式神们都安静地待在原位,等待他的下一步安排。
就这么做吧。烛台切看了一眼准备好的食物,随意地点头吩咐道,审神者不在,没有必要特地准备别的,同伴们的口味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这就足够了。
有这种准备的精力,不如去做些别的。
式神们立刻熟练地开始后续工作,烛台切抱臂在门口看了一会,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出门之前,必须做一点准备。
太刀虽然不知道审神者这时突然消失的原因,但看着走之前特意给自己留下的佩刀,他更愿意将这理解为一种无声的体贴。
又是你。
胧坐在漆黑的房屋中,冷然地开口。
隐藏在月光阴影的拐角里走出来一个黑影,那是个身量高大的男性,脸上扣着样式古怪的面胄,他礼貌地弯了弯唇角。
胧君,别来无恙。
你的伤口已经好了吗?女子不屑地问,双瞳闪过无机质的光。
不然怎么敢再次出现在你面前呢?男人好脾气地说,不过我这次来,是给胧君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女子不为所动地看着面前的庭院,像是在等待谁,她从下午开始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对每个来探听她心思的人冷面以对,完全看不出她在长谷部面前的狂热样子。
男子不以为意,只是从怀中抽出一张纸,正是画着长谷部刀纹的那张,慢慢展开给她看:是关于他的消息。
花纹刚刚现出全貌,他就觉得一阵冷风扑面,刚刚还跪坐在榻榻米上的胧君已经伸手将纸抢了过去,动作之快,尽管他早有准备,仍是反应不及。
上次受伤也是这个情况,对方虽然力量一般,但速度极快,姿势也根本不是人类的发力方式,防不胜防。
怎么说也是有过一次经验,男人很好地保持了平静的表情,只是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要找的人的一切,只要说出你知道的情报就可以交换,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胧将那张纸压在胸前,低着头仿佛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我并不会告诉别人,男子后退半步,你仍可保留情报的价值与老板做交换我也可以先说一点。
他叫做压切长谷部,与织田信长的爱刀同名,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与冷意,你若是想待在他身边,有一个关键点必须要解决。
胧唰地抬起头来,男子却不再往下说了。
吉良上野介与将军侧用人密谋,想借火灾刺杀将军,以更换下任将军人选,胧只是略作犹豫就痛快地说了出来,这件事总目付已经知道了,只是内中详情不明,而我有关键的人名。
幸好仍然有纠正的可能,不然历史真按这个走向前进的话想必自己是再也无法回去了。
吉良义央暴毙的原因你知道吗?男子一边思忖着一边顺口问,赤穗事件也是一个关键点,相比上次自己前来时,历史已出现的重大变化仅有这一项,但看胧的状态他已经觉得不必多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