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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吧。”猫儿不明所以。
“可是,主子要打你爹,他敢还手吗?”
“不敢。”
“为什么?”
“因为他们是主子。”
“为什么他们是主子?”
“因为……因为……”猫儿说不出来,主子就是主子,就像奴仆就是奴仆。
“猫儿。”海寂把猫儿额头遮住眼睛的刘海分到两边,“主子驱使奴仆,是因为他们拥有权力。主子们都会认字,却不让奴隶认字,男人读书科举,却不让女人识文断字,因为字虽然不是武器,却是使人能更好掌控权力的钥匙。奴隶因为无知而愚钝,从而甘心任人驱使,女人因无知而受困,只能死守在压榨她的男人身边。猫儿,认字不会使你变得更有力气,但它可以让你变得更加明智。”
猫儿似懂非懂地点头,虽然这只是出于她对海寂天然的信赖。
“你以后会明白的。”海寂说,“而且,力气不能代表绝对的强弱,猫儿,你并不弱小。”
“我不弱小吗?”猫儿看着自己小小的手掌,有些茧,有些裂口,但很干瘪。
“当然。”海寂吻她的发旋。
海寂给她看掌心里用粗布裹着的泛着黑色的针。
“今天有人要用这根针杀我,他失败了,但如果这根针刺进我的身体,会让我立刻死去。猫儿,这根针给你,如果你爹在睡觉,把它刺进你爹的太阳穴,他就会悄无声息地死去。”
猫儿愣愣地看着海寂手里的针。
“你爹不会防备你,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你,猫儿,这就是你的优势。”
猫儿犹豫了很久,最终拿走了毒针。
如果娘和爹必须要死一个,那还是爹去死好了。
海寂悄无声息地跟着猫儿,直到看见猫儿把毒针颤巍巍地刺进她爹的身体,才现身,确认人已经咽了气。
海寂把粗布收回来,摸了摸猫儿的脑袋。
“海寂姐姐,他真的死了吗?”猫儿仍觉得一切并不真实,双眼里满是迷茫。
“死了。”海寂肯定道,抱住猫儿,“使你娘满身伤痕、生不如死的凶手已经死了,是你亲手杀的,猫儿,你是你娘的英雄。”
猫儿瞪圆了双眼,眼泪顺着眼眶大颗大颗地掉出来,沾湿了海寂的衣襟。
海运山庄的平静被打破了。
先是后山禁地被闯,几名守卫死于毒针,后有一名护院虽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但也是因毒针而死。一模一样的针,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猫儿的爹也是闯进后山的凶手杀的,或许他们之间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因而被灭口了。
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古尚远仔细查看了猫儿的爹的伤口,觉得这伤口太浅了,如果是同一个凶手所为,理应要深很多。
但他的话并没有什么说服力,同样的毒针,同一个晚上,就算不是同一个凶手,也必然是同一帮人。
古尚远看着旁边惊慌地缩在一起的母女,母亲佝偻着身体,袖口和领口露出的皮肤上全是青青紫紫,连脸上也有一些新添的伤痕,女孩约莫十来岁,埋在母亲怀里颤抖着身体。
这年头,多的是死有余辜的人。
他稍微安抚了母女俩几句,便起身离开了。
被吩咐去调查各院里下人昨晚的行踪的属下回来汇报情况。
“……昨晚去过后山的,只有一个叫海寂的杂役,她每天都要去后山挑水。”
古尚远皱了眉头:“带她来见我。”
古尚远见到海寂的第一眼,就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并非对此人的熟悉,而只是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眉眼。
但人有相似,他没有多想,只是仔细盘问了昨晚海寂的去处。
海寂平静地一一对答。
古尚远抓不住她话里有什么毛病,可就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终于了悟。
是了,她太平静了。普通的下人被当作凶手这样盘问早就吓破了胆,绝不可能这样镇定。
“手伸出来。”他盯着海寂的手仔细观察,掌心处全是老茧,手指上也有一些,但并不突出,如果是长年使用暗器的人,指腹处的茧理应更厚实些。
海寂面不改色地任他观察着,只在心里发笑,即便是真正的凶手冯缺手上也没有他所寻找的厚茧,为了更好的伪装,那些茧早被他想法子除去了。这个被蒋士英认作义子并十分看重的男人,固然心思缜密观察细致,却好像是学了许多的理论,殊不知现实里的事情往往千变万化,并不总按人自以为的逻辑发展。
在古尚远观察着海寂的手的时候,海寂亦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他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板挺直如松,眉目里有着蒋家父子没有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