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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是,倘若太多人知?情,这场戏恐会露出马脚。由始至终,只有我与他二人知?晓,连你们也没有告知?。”
江慈看?向面无血色的父亲,后知?后觉的恼火起来:“殿下既让父亲以身犯险,难道就没想过父亲会受伤吗?他这样未免也……”
江慈话还没说完,江古道已严厉的打断:“休要胡说!”
结果不慎牵动伤势,猛烈咳嗽起来。
终归是夫妻同心,江慈不懂的事,江夫人已然懂了。
她连忙安抚江古道,脸上早已不见昨夜的软绵胆怯,“阿慈,记住你父亲的话,我们是主动愿意助殿下演这出戏。你父亲的伤只是小?事,切勿拿此事频频说道,人无事足以。”
夫妇二人默契的态度,让江慈愣了愣。
她忽然想到之前父亲忙的整日不见人,母亲在府中长吁短叹,甚至要把她先送回京的事。
那时,母亲似乎在担忧什么,她曾以为是怕调任一事耽误不能回京,现在看?来未必如此。
如果父亲真的有罪,殿下应该不会纵容包庇,甚至找他来演这场戏。
唯一的解释是,父亲是知?情者。
位居他下首的那几个僚佐,在他来益州之前是何等做派,在他来这里之后又是何等做派,他都知?道。
知?道,却没戳穿罢了。
江慈心里有些?乱,看?向江古道:“父亲,你……”
知?女莫若父,江古道一看?她神情便知?她了然。
他叹息一声:“阿慈,为父已对你说过多次,莫要感?情用事,非黑即白?。否则,在这世道,你是要吃亏的。”
江慈退了一步。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对父亲纯粹的信任崩塌了一角。
又或者,是那种敬畏感?弱了一些?。
“为何父亲明明知?道,却毫无作为?”
“难不成?,你来这里多少年,就纵容了他们多少年?”
她指向江古道的伤:“非得赶到如今东窗事发才急忙找补,以配合之名闹一出苦肉计,殿下便不计前嫌了是吧?”
她不是想象不出父亲从京城来此上任面临过的难处。
可她私心里认为,父亲会用更光明睿智的法子?来处置这些?事,唯独不是纵容。
临到摊上事时,不惜用苦肉计来找补。
江夫人怕她刺激到丈夫,心急如焚的按住她的肩膀,低声道:“小?祖宗,你别再?说了!”
“正?因从前没有治漕一说,这些?地方官的小?动作,顶多是四两的重的事。”
“而今赶上朝中治漕政令,原本四两重的事上了秤,就成?了千斤重、成?了不容忽视,需妥善解决的大事!”
“夫、夫人……”老?奴在旁妥妥开口,江氏看?过去,她指了指门?口。
“玉娘子?听说老?爷醒了,奉殿下之命来探望,人已在外头?。”
玉桑?
江慈回过神,想起昨晚的事。
如果太子?这场戏只有他和父亲知?道,那玉桑的所?为,又是为何?
江夫人也想到了昨晚的情形,但?在她看?来,玉桑必定是太子?安排的知?情者。
有她及时出现,即便太子?没有及时赶到,也不至于让韩唯乱来。
“母亲,我先出去一下。”江慈转身出去找玉桑。
玉桑一直记得,今早起来要同稷旻说清楚。
可没想,她睁眼时,身边早已空了,一路问出来,才知?他早早出了门?。
压根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因着昨夜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又听闻江古道醒来,她便来瞧瞧。
府中上下皆被昨夜之事惊吓,又在今早江古道醒来后忙成?一团。
玉桑一路来到主院,站在门?口时才被江夫人身边的嬷嬷瞧见,通传了一声,
玉桑没听见江古道和江夫人的话,却听到了江慈那两句质问。
她本就猜的七七八八,一听这话,又懂了些?。
古道伯伯,是配合太子?演了一出戏。
他虽不是幕后主谋,但?对此事未必不知?。
只能说,事情发展至此,监察使?为查内应,连夜硬闯刺史府;调派驻军对益州水域河霸直接动武镇压;地方官员连夜举家出逃。
大夏治漕的第一战,打的不是一般的轰轰烈烈。
玉桑隐约觉得,这是稷旻有意为之。
他故意要弄成?这样的。
……
相较于江慈的激烈反应,玉桑要平静许多。
她太明白?身在其位时那种无奈为之的感?觉,古道伯伯不能算完全无辜,但?他该做的,该受的,在稷旻的算计里,一点也不会少。
如今,算将功补过吧。
玉桑询问了江古道的情况,江慈简单作答,末了,她眼神古怪的看?着玉桑:“那个……昨夜,你也是配合殿下演的一出戏吗?”
玉桑微微一怔,很?快又笑了:“是啊,是做戏。”
江慈非但?没有了然之状,反而更加迷惑。
在对父亲为人处世上略微的陌生与失望后,昨夜玉桑的举止,在她心中越发鲜明不同。
无论是父亲和母亲,总说她意气用事,感?情为先,说她会吃亏。
可是玉桑不同。她不仅懂她的心情,而且能够接受。
因为知?道她心中所?想所?盼,所?以站在她的角度,用她会选择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问心无愧,光明磊落,有骄傲,也要尊严。
为博这一份非黑即白?的纯粹,豁出多少都敢。
由此,她甚至生出一种与她已经很?亲密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