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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她完全没有劫后余生的心悸惧怕。
他露出古怪的微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官给出的承诺自然算数……”
玉桑正要松一口气,就听他接着道:“……你喝下去的不就是?”
她怔住,不解的望向他:“我喝下去的……不是解药吗?”
太子脸上的微笑渐深:“这解药,不就是你求来的吗?”
玉桑如遭五雷轰顶,半晌吐不出字来:“我……你……”
太子见她艰难,体贴的帮她缕清:“昨夜你毒性发作,痛苦难耐,我将你救下后,你便捏着此前的承诺向我讨了解药……”
玉桑瞠目结舌,这意思是,她将承诺拿来讨了解药?
太子还没说完:“……得了解药,你又嘤嘤哭求,道自己容貌损毁再难营生,求我赎了你,哪怕在我身边做个低贱的洒扫婢女也心甘情愿。”
这绝不可能!
玉桑正欲反驳,抬眼却撞上太子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似知道她一定会反驳,又做足了准备来反驳她的反驳。
电光火石间,玉桑意识到了他话中的问题所在,一颗心忽然隆隆躁乱。
她喉头轻滚,心里明明有个声音在阻止,却依然问出口:“官爷……是怎么找到我的?”
太子眸色沉凝片刻,复又清明,云淡风轻的扯谎:“忘了?你被抓去后,沿途留下了玉佩刻纹,我沿着线索,在城郊一处荒院找到你,设法将你救了出来。”
玉桑指尖轻颤,想要找点什么抓在手里,可迎着他的目光,她动都不敢动。
他在撒谎。
她说不清在那种痛苦难耐下,是以何种心情做出选择。
但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做的是什么决定。
若一定要令故事圆满,他大可谎称,她出事时他便已察觉,一路跟过去救出她。
可他偏偏选了一个但凡她清醒就知道他在撒谎的说法。
她根本不曾留下任何讯息,他怎么可能凭这个找到她?
他这番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话,像是笃定她不敢反驳……更像在试探她。
太子温和道:“怎么,不信?”
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
若搭救她的原因是假的,那前面的事,会不会也是假的?
她已在船上见过韩唯面貌,若真是韩唯抓了她,再遮掩也没意思。
可从头到尾,韩唯根本没有出面审过她。
再者,韩唯知道她的身份,若她是被韩唯抓了又跑了,他定会找来。即便有太子坐镇于此,罗妈妈也会担心她在外面招惹了麻烦影响到艳姝楼。
她的态度绝不会像刚才那样,只有纯粹的欢喜。
所以,韩唯没有找来,抓她的人,不是韩唯,也不会是曹広。
玉桑的心寸寸凉透,面上却漾出笑来:“怎么会。昨日毒发时,奴家生不如死,神志不清,都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多谢官爷……救命之恩。”
太子掸了掸衣袖,站起身:“若无碍了,便收拾收拾,随我走吧。”
“官爷!”玉桑情急,伸手抓住他的衣袖。
太子回首垂视,目光一路从袖口移到她脸上。
玉桑缩手,怯怯道:“奴家这般模样,实在无颜随侍左右,可否请官爷收回成命……”
太子看她片刻,笑了:“这是知道不会死了,就想不认账?”
他轻轻点头:“行啊,你把毒吃回去,就当承诺还在。”
言语间,他竟又摸出个瓷白小瓶递到她面前。
玉桑一怔,扬起的小脸上满是无助与错愕。
她是贪生的。
太子看出她情绪下藏着的渴求,挑唇一笑,竟俯身捉住她的手,将小瓶放进她掌中。
被强行灌药的记忆浮现脑海,玉桑本能缩手,不妨太子握得更紧,手中瓷瓶往她掌中按了按,是个强调的意思。
他头一偏,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耳畔,挟着打趣耳语两句。
玉桑刚被激得缩脖子,他已抽手站好,转身出去了。
她愣愣的看着身上未消的余痕,纤细的手指慢慢拽紧瓷瓶。
他说的是,外敷,早晚各一次。
11.第 11 章
一言不合成了太子的人,加上一些猜想,玉桑毛骨悚然之余,又并未绝望。
旁的不论,单说太子这样的身份,真记仇要她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多得是人为他鞍前马后,将她分成十段八段借以邀功。
可他并未这样做。
前脚给她下毒,后脚就为她解开。
仿佛想毁她容貌,转身却教她如何用药。
玉桑乐观的想,是他留着情面也好,另有算计也罢,他不杀她,就是生机。
至于他为何几次三番试探又不戳破,玉桑无心深究。
他喜欢演,她便继续陪他演,静观其变,谋定后动。
……
买卖流程比想象中快了很多。
当玉桑穿戴整齐,蒙着面纱,被一众姐妹围着道别时,相当的懵。
她记得蓉娘赎身时前前后后拉锯许久,以致蓉娘整日提心吊胆,唯恐生变。
亏她还以为自己还有时日可以做准备,结果却是被迫留了一堆“念想”给楼里的姐妹,转眼就被罗妈妈欢欢喜喜送出门了。
罗妈妈拍拍她的手,把她往马车边推:“你是个有福的,来日发达了,可别忘了昔日的姐妹和妈妈。”
玉桑不知罗妈妈到底收了多少赎身钱,但就她一副唯恐生变的模样,以及奋力将自己往马车上托的力道来看,应是相当雄厚。
撩开车帘,一股冷冽之气迎面而来。
玉桑甚至没敢抬眼,目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