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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啰啰唆唆的。”咏临又笑着踢了他一脚,“还怕我告发你不成我要真告,你几百年前就丢天牢里去了”

    “多谢殿下照应,我们个个都说,宫里皇子就数殿下仗义。不过今日呢,那边不玩投骰子,呵呵,殿下多日不和我们聚了,不知道改了规矩,现在大家都玩起了牌九”

    咏临立即来了兴致,“牌九我也玩过,很有趣。快快,领我去,这种好事没了我怎么能行”

    图南哭笑不得道“殿下这真是难为小的了,不但淑妃娘娘,连太子殿下,最近都三番两次屡下严令,下头人不许带着您胡闹,要被知道了,小的可要大大倒楣。”

    咏临知道有好玩的,哪里还管母亲和哥哥的吩咐。

    他这辈子被训斥的次数不足一万也有九千,捣乱之后挨一顿骂就没事了,淑妃和咏善,即使父皇,也没因为这种事真的把他怎么样。

    “去你的”一听图南不愿意,咏临竖起眉,摆出恶狠狠的表情,又伸手抓了他耳朵往上提,“不带我玩,你才会大大倒霉呢你带不带带不带耳朵还想不想要

    图南大叫求饶,“带带带带”

    淑妃娘娘那种不许带咏临殿下胡闹的严令,这些年下了几十次了,没一次真能把咏临殿下管束住。

    看来现在除了换了个新太子,其他事还是一样,尤其这个皇子咏临,还是像从前一样爱玩爱闹。

    图南也不是什么要紧官员,这种小事无伤大雅,只是先拒绝一番,日后被追问起来有个敷衍借口就得了。

    于是被咏临一扭耳朵,当即求饶服软,把乐呵呵的咏临领到他们侍卫们换班休息时的偏僻小厢房去了。

    两人到时,小厢房里已经众了一群人,闲着的内侍和侍卫都挤在这起了暖炉的地方等着乐子,里面好几个都是从前和咏临玩得好的。

    咏临脾气好,从不拿皇子身分欺负人,出手又大方,下面的人都爱和他亲近。一见图南领了他来,竟没一人反对,个个都笑开了,起哄道“好好这下子才算真的热闹起来了少了殿下,玩起来就没那么有趣。”

    咏临拍拍这个,摸摸那个,笑骂道“一群小混蛋,都是看中我身上的好东西罢了告诉你们,今天你咏临殿下可是来赢彩头的,包管把你们的月钱都给卷走,让你们光着屁股哭去”

    顿时有人拍掌哈哈起来,“殿下够豪气图南,你这个庄家别当了,要让给殿下才行”

    众人齐声附和。

    图南把牌九给了咏临,咏临也不客气,“庄家就庄家,瞧我狮子一张嘴,生吃了你们”将牌九往桌上哗啦啦一倒,撩起袖子吆喝,“来啊赌桌面上无尊卑,别怪我势利眼,先把银子拿出来都放眼底看看,没银子拿东西当也可以。”

    自己首先伸手入怀,把里面的小玉佩和银票通通掏了出来,“有本事你们就赢”

    众人看得眼睛发直,心热无比,争先恐后掏东西显赌本。

    果然有咏临在,就不寻常的热闹,赌局一开,叫唤得震天价响,洗牌声、吆喝声、加注声、骂娘声,翻了天似的。

    咏临当了庄家,气势特大。

    今日也真是鸿运当头,推的牌把把都好,十把能赢七八把,把咏临乐得哈哈直笑。

    热火朝天地赌了好些局,的人出手越来越小。

    “押呀怎么不押”

    咏临正在兴头上,巴不得玩到晚上,看见气氛没刚才热烈,低头一看,自己面前堆了小山似的碎银和乱七八糟的抵押品。

    许多人赌本竟都空了。

    “去”咏临大手一摆,“谁的东西谁自己拿回去,咱们再来”

    “殿下,您说的是真的”

    咏临眼睛一瞪,“你这什么话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是假的了混小子们快点把东西都收回去,没赌本怎么玩扫兴快”

    众人狂喜,蜂拥而上把自己的东西从咏临眼皮底下拖了回来。他们都知道咏临的脾气,还算自律,全只拿自己输出去的,没人把不该是自己的往怀里揣。

    咏临嚷嚷道“牌九玩过了,骰子也不能白放着。要不我们再玩玩投骰子”

    “行行”

    “殿下说玩什么就玩什么”

    大家众星捧月似的附和,赶紧把最好的一副骰子找了过来。

    碰见咏临这么豪爽的皇子,人人心里欢喜,第二轮赌局开起来,更加兴致盎然。

    咏临仍是庄家,叫得最起劲,不管他是输是赢,围在他旁边的侍卫们都连声叫好,捧他的场。

    又玩了好久,不免内急起来。

    咏临把旁边的图南抓过来,“你帮我顶一阵,我去去就来。”

    图南知道咏临是要去小解,问“要不要小的带路”

    “去你的”咏临往他脑门上敲了一个爆栗,“我又不是头一次来你们这狗窝要你带路好好给我当庄,赢了给你,输了算我的。”

    “谢殿下”

    图南也是个赌瘾强大的家伙,正兴奋得满脸通红,咏临这么说,他乐得趁机当当庄,占了咏临的位置,神气地吆喝起来,“来来这把骰子咱老图来投眼睛瞪大啦来个五子登科啊”

    太子 第三部 第十九章

    章节字数11062 更新时间090328 10:06

    咏临匆匆出了小厢房。

    这是没什么身分的侍卫们和内侍们众脚的地方,规格和淑妃宫太子殿等差了十万八千里,茅房也隔得远。

    不过他从前常悄悄过来玩,热门熟路,下了台阶在院子里老马识途似的一路过去。

    茅房在院子最边上,到了这里,已经听不见前面冲天的叫赌声。

    因为宫里侍卫和内侍人数多,茅房重量不重质,就一个木头房子,里面简简单单用木板木门隔开一溜小单间。

    咏临随便选了个小格进去,解了裤带。

    正巧门外有动静,似乎又有人进来,咏临一心想着赶紧弄好继续当庄,也不理会。

    “这阵子的雪真大啊,冷死人。”

    “对。谨妃娘娘最节俭的,如今都烧上地龙了。”

    看来是两个宫里没职分的小内侍,一边上茅房一边闲聊。

    “你别说,淑妃娘娘那边,早就地龙和暖炉子都点上了,听小钱说,进门就暖烘烘的,能热出一身汗来。啧啧,贵人就是贵人,我们能挨个小炉子就算福气了。人和人,真是不能比啊,什么都看投胎的时候选了哪个娘。你看那些皇子,一辈子命好福好,出生就是吃好的穿好的,我们就一辈子伺候人。”

    “嘿,我悄悄告诉你一句,你可千万别羡慕皇子,倒霉起来,那可是大倒霉呢,就怕比我们还不如。你没瞧见咏棋殿下的例子”

    “那怎么能算呢他要是好好的什么也不做,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太子被废了,难免的受委屈。况且现在也好了嘛,听说不关内惩院,现在都搬太子殿去了,多半也是地龙暖炉子的伺候。哎,咏善殿下那么个冷面阎王,看不出对自己兄弟还真不错呢。”

    “你知道什么你只看见咏棋殿下被废了,没看见太子殿还有凶险呢。我看啊,咏善殿下自己的平安都未必能保得住。”

    咏临浑身一震,悄悄挨过去,贴着薄门板往下听。

    隔壁的窃窃私语骤然压低了不少。

    “哥,小心,这话可不是随便说的,被人知道可要杀头啊。”

    入宫的内侍多半无亲无故,在宫里头常常结拜认兄弟,拉帮结派也是寻常事,私下里“哥哥”、“弟弟”的叫,是极常见的事。

    “放心,这些话,除了你,我也不会和别人说。告诉你,是为了提个醒,这种大雪天不是吉兆,宫里眼看要变天了,出大事呢。上头的贵人们斗气,咱们小的千万别招惹上一点,缩在一边才能平安。你以后要是撞上什么去太子殿淑妃娘娘宫的差事,最好想办法推了,装肚子疼啊什么石头砸到脚的,都行。倒是谨妃娘娘那里,多去几趟巴结巴结。”

    “哥的话当然是没错的。不过,太子殿下不是很受皇上宠爱吗听说前阵子已经让他办起大人的正经事来了,我路上见过常总管捧奏折呢。怎么难道,难道去年那种事,又要来一次”

    咏棋被废,正是去年六月的事。

    正月立,不足六个月就废了,丽妃一族几乎被彻底打到最底。

    当时也没什么严重的原因,大家只知道因为丽妃娘娘想当皇后,结果不但没当成,把自己和儿子都搭进去了。

    “可是,为什么呢咏棋殿下斯斯文文,看起来不够厉害;但咏善殿下,瞅一眼就让人怕怕的,厉害得很,怎么他也会出事”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隔壁沉默了一下。

    气氛蓦地紧张起来。

    “我告诉你,你可别对外面乱说。这些话传出去,我们两个都要倒霉。”

    “打死也不对外说。哥,你说吧。”

    声音又压得更低了。

    “我也是听别人悄悄说的,最近几天,宫里好些地方传呢。先说好,这些话只传你一双耳朵。”

    “哎呀,哥,你就说吧。我嘴巴紧,你是知道的。”

    又是一阵沉默,仿佛说话的人要整理一下思绪。

    咏临神经再粗,此时也已知事关重大,屏气凝息,尽量贴着木板等那人开口。

    “这话也不知道从宫里哪头传出来的,说是咏善殿下,和咏棋殿下,那个”

    “哪个”

    “笨啊。”那年长地低骂一声,“在床上抱着滚的,还能是哪个”

    隔壁的咏临,骤然一震。

    “不会吧他们不是兄弟吗”

    “兄弟又怎样反正不是一个娘。皇宫里面这种事多呢,你再待上个三十年就明白了。反正在太子殿里乱来,好像事情漏了风,传到皇上耳朵里去了。对了,你听说了没有太子殿下去给皇上请安,给皇上挡了呢,在走廊下面喝西北风。后来还磕头磕出一脑袋的血,咏善殿下在皇上面前哭得像泪人似的,说是咏棋殿下勾引了他,一时胡涂才做了傻事”

    猛地一声巨响,身后薄木板门被人从中间踢成了两半。

    交头接耳的两人齐齐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拎着衣领扯出格子,狠狠掷在地上。

    两个内侍被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滚了几滚,抬起头一看,咏临气得发红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狰狞如索命罗剎。

    两人怎料到大雪天的会在这里碰上这位三皇子,吓得魂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