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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淑妃缓缓点了点头,看向咏临道“你嚷嚷着玩雪,嚷了大半天了,去吧。崇英,你跟着咏临殿下一起出去,和侍卫们说,我点头了,让咏临出外走动一下,疏松疏松筋骨。”

    咏临本来急着出门,发现淑妃病了,此时反而不肯去了,摇头道“我陪着母亲,看看太医说什么。如果要抓药,我还可以帮忙。”

    “嗯我竟这么矜贵,抓药这种小事,把皇子都使唤上了”淑妃笑起来,“算了吧你,粗枝大叶的,抓药我也不敢吃。有你在这,太医也静不下心给我把脉。还是出去的好,快去吧,难得这么好的雪,只是千万小心别冻着了。外面伺候的听着了,别让咏临殿下在雪地里乱跑,好好用轿子送过去咏善殿下那边。”

    外面的内侍们连忙应是,赶去准备。

    淑妃轻轻推了咏临一把,又吩咐那叫崇英的心腹内侍,“你把咏临殿下带出去,再把张大医请进来。”

    咏临对于自己惹祸的本事,还是有所认同的。

    听母亲说了,当即做了个鬼脸。

    想想知道留着也没用,说不定真会碍着太医请脉。幸亏淑妃只是稍受了寒,病得不重,他还不太忧心,被淑妃推了两下,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只好道“那我出去逛逛就回,母亲,要太医记得开点上好的药啊。”跟着崇英出去,有淑妃的吩咐,顺利通过了宫门侍卫那关。

    离开没多远,就跺脚让人把轿子停下,跑了出来,对内侍们道“这么好的雪,坐轿子闷死人了。轿子是女人坐的,踏雪而歌,才是男儿快事。对了,今天的事回去可不许向淑妃娘娘告密,谁乱说我揍死谁。”丢下暖轿和四个抬轿的内侍,踩着厚厚的大雪,精神奕奕向太子殿去了。

    咏临一走,外面等候的张太医就被传了进去。

    他知道头上这位是太子亲母,虽暂未被册封为皇后,将来一个太后的名分是铁板钉钉,跑不掉的,因此越发小心谨慎,按照规矩磕头请了安,眼也不敢随便瞄,垂着头试探着问“不知娘娘哪不舒服微臣先给娘娘请个脉吧。”

    “脉嘛,就不用请了,我自己知道自己的身子。倒是你,张太医,听说你最近和太子殿下,交情不错啊。”

    “回娘娘,微臣和太子殿下,并没有什么交情啊。”那太医愣了一愣,微微抬头,看了坐直在床上眉眼威严的娘娘一眼,恍然大悟道“哦,娘娘大概是弄混了。咏善殿下脉案,向来由陈太医主管。咏棋殿下暂居太子殿,他身子不适,向来是由张映辉太医照看的。娘娘要找的,大概是张映辉。微臣也姓张,嗯,叫张云风。”

    淑妃目光倏然犀利,冷笑地盯着床下跪着的人道“这么丁点大的皇宫,哪个角落的事我不知道哼,张映辉专门照看谁的病,我比你清楚。今天我是要问问你,你交给常得富的药,用的是哪个方子我好好一个儿子,就让你这种人拿那些淫药祸害”

    张云风仿佛耳边炸了个晴天霹雳,猛烈地抖了一下。

    脸色顿时煞白。

    为常得富秘制春药的事极端隐秘,那人是太子殿总管,眼看将来是要飞黄腾达的,而且他出面来讨,九成就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张云风靠着祖上资历才混入了太医院,自己本事并不大,手里就这么几帖家传秘方可以谋点升官的盼头,难得巴结太子的机会,他咬咬牙,也就干了。

    事情怎么就传到了淑妃耳朵里

    为太子制作春药,万一揭露出来,那就是教唆太子淫乱的死罪

    指不定立即就一杯毒酒了结

    骤惊之下,张云风骨头都软了,在地上差点跪都跪不直,喘了半天气,才惊慌失措地连连磕头,“娘娘明察,微臣做事恪守规矩,给药都是按着规矩来的,什么常得富什么药,微臣确实不知”

    “闭嘴。”淑妃声音凉得令人发怵,嗤笑一声“没有实证,我能把你叫到这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聪明一点,当着我的面认了,说不定还有一条活路。”

    张云风早吓得发抖,听出淑妃话里还有松动,又想起咏善就是她亲生儿子,这事抖落出去,对淑妃也没有好处,赶紧抓紧机会道“是是,娘娘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微臣日后尽力为娘娘办事”

    “别啰嗦了,写方子。”

    “啊”

    “纸笔都给你备下了。”淑妃朝预备好的桌案一指,“你家那祖传秘方,给我清清楚楚写出来。”

    把柄捏在人家手里,张云风还有什么办法,何况面前这位是太子的娘。

    张云风别无选择,爬起来拿了笔,毫不犹豫就把那春药方子写出来了,双手捧着递给淑妃过目,悄悄打量淑妃的脸色。

    淑妃垂眼扫了一下,缓缓问“你们医家里,好像有什么对反对冲之类的话吧。”

    “是是,有的药性,和别的药性是不能一起用的,分开对人有好处,掺在一起用,就会伤”

    “够了,我也没考究你医术。”

    “是。”

    淑妃思忖片刻,转头把视线定在张云风脸上,蓦然给了他一个诡异的笑脸,“张大医,你在太医院里面这些年,职位还是很低吧”

    “这个,微臣没本事”

    “当官不需要有本事,够眼力就好。”淑妃轻描淡写地瞥了他一眼,“这春药是你家祖传的,药性你不会不熟。你给我再开个方子,日后,我保你是太医院里头的第一人。”

    张云风心窝突突一跳。

    他已直觉地感到,天大的富贵就在眼前。

    张云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分外压低了声音,“不知娘娘要微臣开什么方子”

    “有人已经吃过你家那祖传秘药了,我要你,再给他额外开一个专门的药方。”

    张云风猜到两分,心里狂打鼓,声音越发低了,屏息问“这微臣愚钝,请娘娘明示,要何种疗效的药方治的是什么病”

    淑妃笑得冷艳之极,不层地瞥他一眼,“我在这宫里待了快二十年,拉拔了两个皇子长大,就凭你,也能在我面前装傻”

    张云风见她如此犀利,也不敢再掖着,点头附道“是是,太子年轻不经事,被人蛊惑了。娘娘心疼太子,自然是生气的,少不了要悄悄帮太子料理一下。”

    “我要谁也查不出来,他是怎么死的。”淑妃浅笑着,朱唇轻启,“宫里的人但凡有病,脉案及所用之药,太医院都有登记,明明白白,不能用的药材,送不到他嘴里。独你这见不得人的药,脉案里面不可能写上,即使日后验出什么,也没人能说这是故意害他。自作孽,不可活,谁知道他偷偷犯这等淫乱之罪,吃乱七八糟的药呢”

    张云风看她笑靥如花,雍容端丽,冷出一脊梁的汗来,低声道“针对服过那春药的人,开一张伤身子骨的方子,微臣确实可以做到。但太医院里制度严格,每个太医都有自己的职守,并不能随意给任何人开药的,如何让她服下,这就”

    淑妃一个眼神,就止了他的犹豫。

    “别担心,你开方子,剩下的事,自然会有人办。”

    “是。”

    “写吧。”

    张云风躬了躬身,转回到铺着白纸的案桌前。

    不用说,一定是后宫哪个女人蛊惑了太子,惹得淑妃娘娘动了怒。

    要用这种查不出来的手段,药又是常得富过来要的,可见这女人还不是普通的低等宫女,身后必有了不起的家世。

    或者将来会成为新君的侧妃。

    这一道方子写下去,他就成了害咏善宠爱女子的帮凶,人生后面的路到底是起是伏,就看这个了。

    他提着沾了墨的笔,犹豫半天,心里打鼓似的。

    悄悄回头看看淑妃,那娘娘一脸欲笑非笑,杀气逼人。

    唉,皇宫之中的事,不是上这个船,就是上那个船,成王败寇,好人从没有好下场。

    反正如果此刻不上贼船,自己今晚都活不成。

    想到这里,不再犹豫,在白纸上笔走龙蛇地挥洒下去,把淑妃要的方子写了,双手捧到淑妃面前。

    “娘娘,这方子若寻常人吃了,一点事都没有,就是个小补身子的功效。但里面的朱砂、羌活、紫贝草研细末,水煎空腹服,刚好就和我家那春药方子大冲。若病者近日吃过我那春药,再服了这个,立即就会大病。身子稍微赢弱点的,遇上这样的大雪天,大概就见不到开春了。”

    他说得异常凝重,淑妃却只淡淡瞅了他一下,“我也知道医者父母心,你这不是害人,是帮人。太子是国家基石,我们这些爱护他的,当然不愿看他被邪魔歪道蛊惑了,反招损害。此事若成,就是你一件大功劳。”

    把方子卷起来,放进自己怀里,低声道“记住了,这事只有天地你我知道。今天,你不过是过来帮我开了一个受寒的药方,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事发生了。”

    咏临一脱离母亲视线,立即如脱了绳子的猴子,跳下暖轿,把内侍们都丢下,兴致勃勃地往太子殿去。

    没日没夜的大雪,地上覆了厚厚积雪,白花花一片。咏临的厚丰皮靴踩在上面吱吱作响,他爱听这清爽有干劲的寒冬之声,踏得特起劲。

    走到半路,正巧右边一个人正从假山下穿出来,咏临目力过人,瞬间就瞅清楚了,蓦地冷喝一声,“站住干什么坏事去了”

    那人穿着宫里普通侍卫的服饰,是看宫门的,名叫图南。大雪漫天,宫里静悄悄的,他忽然被人拔高嗓子喝了一句,吓了一跳,猛地跳转过来到处看。

    瞧见咏临,惊惶的脸色即刻就全消了,松开一口气,笑着赶紧过来行礼请安,“我的妈呀,殿下这嗓子可吓死人了。小的就寻思宫里面除了殿下,没人能有这样了不得的气势。前些天听说殿下从封地回来,正打算去给殿下请安呢,可是,呵呵,您也知道,小的身分低,淑妃娘娘那门守得也严”

    “得了吧。”咏临轻轻踢了他一脚,让他起来,笑着打量他,“图南,你小子又在宫里聚众赌博啦”

    “没没没,小的哪敢”

    “哼”咏临一伸手,拽了他的耳朵,得意地拧着问“瞧你鬼鬼祟祟的样我咏临殿下明察不了千里,这么一里两里还是洞若观火的,你小子尾巴一翘,我就嗅到你身上那些骰子的味道了,快说打算到哪玩去”

    他在众皇子中以豪爽大度,不分上下著称,最能相下面人胡混,这些侍卫们见到他都不惧怕,和碰见他孪生哥哥咏善时的噤若寒蝉有云泥之别。

    图南被他揪着耳朵,龇牙咧嘴地唉哟了两声,苦笑着求饶,“好好好,殿下洞若观火,小的认了,认了殿下千万疼着小的耳朵,好殿下,松个手,疼呀”

    咏临这才松了手,笑盈盈等着。

    “也不敢瞒殿下,赌呢,是有个小局。天下大雪了,兄弟们换班下来不能回家,闲着也闲着,宫里又不许喝酒,众一起烤烤炉子,总要有点乐子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