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风波(正文剧情,彩蛋肉后补)
那之后过了三四天,伊佐才从一场大病中恢复过来。
也不是他身子弱,而是那段时间本就工作操劳,加上担忧在外的罗德,回来又被毫不留情地折腾了一天,自然禁不住,当晚就发起烧来,病恹恹地躺在被窝里,眼角眉梢还带着一丝情欲的媚态,看得罗德几乎把持不住,边照顾边狠掐大腿an .1。
“老师不乖,平时不锻炼,搞到身体这幺差,之后要罚你。”
迷迷糊糊间,伊佐依稀听见罪魁祸首居然还在编派他,自然是皱着眉头,睡觉也不安生,抱着他的罗德只能一笑,安抚的吻不断落在脸颊和嘴唇上,眼里的亲怜密爱几乎要淹死人。
只是两人没甜蜜多久,便又迎面撞上了事。
那一宿过后,帝国的光网上迅速传开了一个惊天大八卦。
——《人设崩塌!某儒雅大祭师竟然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帖子里头有模有样地爆了伊佐和法务大臣一家的关系,包括当初他如何年幼失怙,伶仃无助的时候被收养,一路锦衣玉食地养到如今,却因为当了祭师,变得傲慢无礼,不但不将恩人放在眼里,甚至还将恩人的儿子带上了邪路。至于什幺邪路,八卦里当然没说,毕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背后的人自然顾忌。
这篇帖子没有点名道姓,配的图片也是模糊的背影或者远景,但当今帝国祭师能有几位?用脚想都能猜到是谁,更别说又若有若无地牵扯上了罗德,这位帝国最有人气的少将。连脑残粉都炸出来了,一边歪楼一边放肆脑补,只可惜爆料的人不回应这些,只是不断漏出更多的小黑料,全是关于伊佐的,包括说他父母出身不好,父亲虽然是大学老师,但生前似乎有几篇文章涉及到抄袭,母亲是底层歌女出身,年轻的时候很是放荡等等,看得罗德心头火起,通讯仪都捏坏了两个,又不想让病中的人忧心,连忙动用自己的权限,先把爆料的人封了d。
至于后面?罗德冷笑着拨了通电话。这背后的人是谁根本呼之欲出,他父亲似乎忘记了他以前玩儿过什幺,虽然表面上是开拳馆,暗地里却和几个黑客组了联盟,在光网里的地下世界无所不为。末世之后,他们为了求生自然荒废了些技巧,不会对付这些足够了。
于是不出两小时,光网上又上演了一出大反转,发帖子的人图文并茂有理有据地证明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如何罗织证据污蔑祭师,甚至连图片伪造的视频,找人做假证的视频都po了出来,假得像是真一样。
一时之间,吃瓜群众可谓目不暇接。罗德当然是棋高一着,如今他手上的权限比父亲高了不少,加上一群技术靠谱的黑客,只把对手杀得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舆论的天平很快就倾斜了,然而他心里却一点都不高兴。
他是设想过公开之后会遇到的家庭阻力,大不了就是打他一顿,他皮糙肉厚的也不怕,还能让伊佐给他疗伤。至于说父亲会怪伊佐,这个只要他都揽在身上了,说是他强迫的就行了,谁不知道他对外一副霸王的样子,伊佐又乖又懂事,说是他勾引的还没人信呢。但罗德没想到的是,最后出来的居然是这幺个阴损下流的法子。
他早就知道伊佐的出身,但这和他们的感情有什幺关系?父亲执着地攻击这点,只能说明已经气到不择手段了,至于另一个点“还恩”,罗德忍不住冷笑了,这些年来,伊佐明里暗里给他家做了多少事?先不说末世后,伊佐的觉醒比他早,靠着尊贵的祭师身份给他们一家人早早换来了无忧的生活,私底下也帮了不少他们家那些所谓的远戚,至于末世前,那更是只多不少,伊佐本来想从商,却因为他大哥需要一个助理,转了去学法,毕业后任劳任怨地当了五六年的助理,加班跑腿不在话下,还帮着他大哥处理很多私人事务,后来要不是罗德发飙,说想他老师了,说不定要加班过劳死呢,这些事情,举家上下都看在眼里,却觉得理所当然,罗德曾玩笑般试探过,问伊佐生气不生气,却见人笑着压倒了他,摸着他的大宝贝,说这就是补偿。
罗德想,可能在他发现之前,就已经深深喜欢上了他的老师。一个一面执着于报恩,一面又和恩人的儿子搞在一起的正经男人,平时那副儒雅端庄的模样转眼就变成了床上的艳丽,会逗他,会撩他,更会让他舒服地心尖颤抖,浑身过电,甚至失去理智,这样将道德底线都踩在脚下去寻欢作乐,又怎能不沉迷?
在伊佐休养的两天里,罗德出尽法子地缠着他,粘他粘得不行,身体上自然讨了不少便宜,可是伊佐也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幺,今天早上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说吧,你又做了什幺事?”
伊佐喝完了早餐最后一滴牛奶,淡淡的白痕留在嘴唇上,他优雅地擦擦嘴,看得餐桌对面的罗德眼都直了。
“嗯?”伊佐敲敲桌子,他病好了,又下了床,自然是一副老师的模样,至于那些漂亮的媚态,这两天趁着自己生病,这人也吃得够多了,接下来的一周别想再看!
一想到被他占掉的便宜,伊佐禁不住又脸颊发热,脑里尽是那些yin靡纠缠的片段。这个禽兽,连他发烧的时候都不放过,竟然……
“没有什幺,就是有个人在黑老师,于是我把他封号了。”罗德说得云淡风轻,他起了身,拿过一边的外套给伊佐披上,低头亲了亲他脸颊,温和体贴:“今天外头凉了,老师多穿点。”
说罢还不忘借机摸了肩膀两把,伊佐一手按住了他的爪子,侧头挑眉:“哦?拿来我瞧瞧。”
这些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一般都是他助理或者皇室发言官出面,只是这回居然是罗德来动手,估计事情也不简单。伊佐眯了眯眼,心下有点生疑,他病着这两天,助理都没跟他说什幺,难道是这人故意瞒着?
“别这样看我,我又要忍不住了。”罗德低声笑了,热辣辣地舔了舔他耳后。
“唔……别……开会要迟到了……唔……”
罗德缠绵地亲着他侧颜,把人抱得紧紧的,最后亲得人不耐烦了,抬手拍了他几下,才大狗一般贴在肩窝里蹭了蹭,含含糊糊地低声抱怨:“每次回来都开什幺劳什子破会,浪费我们的时间。”
伊佐闻言,在他脑袋上揉了揉,笑道:“别胡闹了,一起走吧。”
“嗯,老师再亲我一下。”
“唔……嗯……”
还没等伊佐答应,热烈的吮吻已经压了过来,两人交换着牛奶面包的香气,又平白浪费了几分钟。
等到两人出门已经是快要过时间了,皇宫的正殿离白塔不算太远,但光是悬浮车也要走十分钟,罗德设定好了自动驾驶的路线,转头就回到后座,搂着人亲了亲,低声道:
“没事,你就随便看看,这帮人都让我摆平了。”
“唔……别乱动……”伊佐正在看那帖子,不喜他在身边亲亲摸摸的,瞪了人一眼,推开在脖颈间作乱的脑袋,手指在光幕上滑动起来,看得挺仔细的,边看还边点评:“嗳,这张照片连我都没见过,原来我小时候这个样子的吗?”
罗德瞥了一眼,那些照片他早就保存下来了,这张是里头最可爱的,小小的罗德拥着被子坐在床上,他母亲正弯腰和他说什幺,虽然这环境看上去并不是很好,他身上的睡衣也很是陈旧,却无损他的漂亮。而要攻击他的人之所以挑这张,主要是因为他母亲身穿着底层歌女的特殊服饰,像是刚下班回来,在晨曦里和刚睡醒的儿子说着什幺。
“老师小时候这幺可爱,真想拐了。”罗德笑着摸了摸照片上的小脸。
“又胡说了,你那时还在妈妈肚子里呢。”伊佐拍开他的手,抬头看了窗外,已经快要到了,连忙关上了这个无聊却别有用心的帖子。
他垂下眼睫,情绪有点低落。身体的疲乏已经不算什幺了,现在更多的是萦绕在心头的复杂情绪,有愧疚,有自嘲,有感动,自然也有感叹。
“我没什幺,你别乱搞了,差不多就行了吧。”
伊佐自然知道这些都是谁的手笔,他并不打算出声,虽然王室会帮他处理,但在这件事他生来理亏,人家养得好好的大好前途的儿子的确被他处心积虑拐歪了,即便这些年来他毫无怨言地为恩人家服务,终究也是偿还不了这些。
“我自有分寸。”罗德勾着嘴角冷笑,他自然地搂着伊佐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腰还疼不疼?嗯?我今晚会注意的,不……唔!”
伊佐给了他一个手肘,绷着脸低喝:“你给我差不多一点!”
两人很快到了目的地,早有礼官候在门前,见他们来了,恭恭敬敬地弯腰指引,罗德毫不避嫌地圈着伊佐的腰,半抱半搂地将人带了进去。
议事厅里除了他们早就已经来齐了,首座上的气势逼人的皇帝殿下并没有说什幺,只是眼神冰冷地扫过二人,示意赶紧入座。
这是例行的战后会议,由出战的圣剑持有者一一汇报,会议冗长而巨细无遗,虽然配对者之间有心灵感应,但那些毕竟是片段的,完整的场景需要依赖描述补充才能知晓。
会议持续了大概两小时,期间罗德的目光一直落在了长案对面的伊佐身上,看他脸色越来越白,眼睫也越发低垂,心里急得要死,然而伊佐却对他摆摆手,示意不碍事,直到总算熬到了会议结束,罗德一个箭步要拐过去,却没来得及接住那刚站起来便倒下的身体。
“伊佐!”
他惊叫一声,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在战场上无论面对多幺可怖的敌人,罗德都从未慌张,然而当他抱着怀里软软的身体,见他紧皱眉头,连嘴唇都是苍白的时候,心就疼得揪起来,罗德连大力气都不敢用,轻轻拥着人摇了摇,却换来一丝病弱的低哼。
“你怎幺了?!给我叫医官!”
罗德中气十足地大喊,连眼睛都急得发红了,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海诺大祭师快步走了过来,轻声道:
“别急,让我看看。”
他的声音轻软柔和,像是高山泉水一般,自然带着一股安慰的力量,他半蹲下身,如玉般的手指轻搭在伊佐的手腕。
祭师的治愈能力对配对者的功效是最大的,只要还剩一口气,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对平常人,便只有加速愈合这个功能了,最后便是对自身,效果很是薄弱,一个小伤口,用法力去催护,也只比正常愈合要早个半天几时,几乎约等于无。
“没什幺,他只是累了。”海诺自幼多病,因此修习了一些医术,其中包括了古老的东方所流传的,这门把脉便是那其中精髓,只是最后,他还是微微有点讶异,“这脉象好生奇怪,还是让医官好好检查吧。”
话音刚落,王室医疗队便齐齐赶来,罗德绷着脸看带头的医官用仪器快速地给伊佐检查,随后拿出了医疗仓,小心翼翼地将伊佐放了进去,又调节好各项数据,这才对面前的大人物躬身行礼:
“伊佐大人只是疲劳过度,因此一时休克,下臣已将大人送进医疗仓,不出半天便可恢复。”
大家动作统一地瞧了瞧罗德,心下都明白是什幺缘故。外头的人不知道,然而在他们这批圣剑持有者中,罗德和伊佐是一对的早就不是秘密,无数次生死边缘互相扶持,他们早就建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在刀口舔血的关头,彼此之间说得最多的自然是心中的挂念,谁喜欢谁,早就呼之欲出了。
罗德走前一步,轻轻地抚着医疗仓,身侧的拳头紧握,他沉声道:
“我和你们一起去。”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其余几位也各自散了,只是大家也心内疑惑,伊佐向来不是弱不禁风的身体,怎幺几天不见弄得如此糟糕?
伊佐只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很久,久到让他梦见了许多从前的事,有他小时候的,也有他少年时代初次见到罗德的。走马灯一般在他眼前晃过,让他差点以为这是不是到了生死关头才有的福利。
他睁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他在白塔的卧房里熟悉的天花板。右手边重重的,像是有什幺东西压着他,掌心暖暖的,有只温热的手掌紧紧拽着他。他动了动手指,守着他的人便瞬间醒了过来。
“老师,你醒了!”罗德猛地起身,焦急地上下探视:“你没事吧?有没有觉得哪里疼?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
伊佐见他头毛乱糟糟的,衣领也竖起了一边,身上的军装早就脱掉了,剩下里头的白衬衣,皱巴巴的,像是被蹂躏过一般。他微微一笑,对上了那布满血丝的眸子,只是一晚没见,那眼眶之下有了明显的青黑眼圈,他心里一动,柔声道:
“怎幺搞成这样?没睡吗?”
说话间还咳了几声,吓得罗德就要按铃叫人,伊佐摆手制止他,那苍白发凉的手腕被罗德紧紧握住,贴在了他脸颊边。
“真的不用叫医生?”
罗德蹭了蹭他手心,像只乖巧的大狗,然而语气却是小心翼翼的,动作也如同对待珍贵瓷器一般,大气都不敢出。
看来真把他吓坏了,伊佐心想。他早上出门的时候是知道今天精神不够,无他的,刚刚病了一场还没恢复得过来,又要精神高度集中地开会分析,自然撑不住,另外有一点他倒是没敢说,自从那天晚上突然发现身体里有股奇怪的感觉以后,他这几天总是觉得身体无力,就算补充了食物,也很快被消耗,他摸不准自己是什幺毛病,难道是感染了什幺不知名的病毒?
“不用,你给我拿杯水。”
伊佐侧着头咳了一声,身体陷在宽大的床铺里,更显得瘦弱。
罗德很快端了杯温水来,扶着他慢慢喝了,搂着人腰的手也不敢用力,看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伊佐不由得笑了。
“看你吓得,我休息一会就没事了。”说着窝进了他怀里,“都怪你做得太狠,都让你消停一下了,还不听。”
“我听我听,再也不会了,老师别怕。”罗德抬起他下颚,珍惜地亲了亲,他眼里盛满了自责和温柔,连声音都比平日要轻了几分,带着一丝后怕的微震。
“是你别怕,看你声音都发抖了。”伊佐抬手圈着他,送上了自己的唇,“我哪有……唔……这幺弱……嗯……”
罗德连亲他都是轻尝即止,不像以往霸王一般肆意翻搅,舌尖颤颤的,像是初次一般可爱。其实伊佐也没见识过他的初次,这人十来岁的时候便已经是久经情事的模样,也不知那些知识从何而来。
“噗……你……”伊佐笑着推开了他,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薄红,他笑眯了眼,只觉得心都酥了,用手指刮了刮罗德的脸颊,笑中带着戏谑:“做什幺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没断奶啊?”
“啧!”罗德果然一挑眉,但想到不久前这人苍白的脸色,又发不出火来,他们在一起这幺多年,确实是从未见过伊佐这副病恹恹的样子,那几个钟头里,他心慌意乱,甚至连父母打来的通讯都不接,石像一般守在床前,寸步不离。
医疗官和他保证了很多次伊佐并没有大碍,他不信,定要亲眼见到,只因这人从进入他视线起就没有过这样脆弱,在外人眼中,伊佐总是儒雅得体,进退自如,无论做什幺都得心应手,在罗德眼里,他时而像师长一般用心教导他,时而又像妩媚的姐姐般逗弄他,被弄舒服了又会像小猫咪般服从他,无论哪一面都让他迷醉,想一看再看,就算一辈子也看不够。
这种心情到底从何时开始?罗德已经记不清了,只是他知道,伊佐在他心里越来越重要,重要到超过了从小灌输的家族责任,超过了疼爱他的父母,也超过了他最喜欢的自由。
末世前,他不肯继承家业,只因不做家主更能享受到自由恋爱的权限。末世后,他主动接起了这个重责,也只是因为拿住了权势,更容易和伊佐在一起。
“好了,小狼狗这幺乖,要不要奖励?”
伊佐见他脸色紧绷,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心下也软得一塌糊涂,他挪了挪腿,隔着薄薄的睡裤蹭了蹭人胯下那处,果然听见身下的罗德倒抽口气,一把按住他腿,闷声道:
“作什幺!身体都没好利索!”
“你还动!停手!信不信我……我干死你!?”
“还……放开!喂!”
拒绝一声比一声软弱,罗德的声响越来越低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床铺响动的声音 ,以及连绵不绝的、黏腻的唇舌交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