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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痒痒。
两人你来我往地打闹到院中,一树繁花随风摇曳似呐喊助威,花瓣纷飞飘洒。
暖香馥郁。
在担忧自己的易容是否暴露之前,另有一种独特的情绪短暂地浮上心头,稍纵即逝。彼时顾问渊没能察觉,只是不论她后来做出什么举动,都存着份若有似无的宽待与纵容,唯独愿意回应她的荒唐话,同她一起耗时间。
回想起来,竟是从第一眼,就已经不同。
◎157.番外
云迷雾锁, 阴云密布。
裴逢星已在此伫立良久,面无表情,形如雕塑。
下属忍不住上前劝解:“主上, 看这天色恐有大雨……要么,您还是先回无涯殿吧。这里属下会亲自处理好的。”
妖族同魔族不同, 后者慕强心理重, 前者却更重视血脉——他们会天然地受到血脉的压制, 这点随着修行的加深而弱化,却不能说是完全抹除。
裴逢星身负龙的血脉, 于他们而言就是绝对的王。
阴雷滚滚,电闪雷鸣似欲摧城。
裴逢星目光渐渐聚焦, 凝视于虚空一点,而后缓慢收回:“嗯,此处就交给你了。”
下属松了口气, 目送着裴逢星的身影消失在重重迷雾后。他说不清这究竟算不算好转,裴逢星素来不爱言语, 没有人能看透这位妖主。
茗香殿中侍从跪倒一片,皆静默蜷伏,瑟瑟发抖。
裴逢星踏入殿中。
侍从们愈加深拜, 齐声请罪:“请主上饶恕!”
他们发觉阮枝不见时已经为时已晚, 宫中除了那么大的动静, 闯入者最终不了了之地跑了, 料想妖主的心情不会好到哪里去……要是从他们这里追根溯源, 可就完了!
与其等着秋后算账,不如提前认罪。
裴逢星脚步不停地从他们身边走过:“都下去。”
口吻不辨喜怒,沉如死水。
侍从们纷纷爬起退出茗香殿,行走匆匆, 不敢东张西望,生怕裴逢星临时改了主意。
略大胆些的走到了台阶处才看向同伴,对了个劫后余生的眼神。
墨蓝色的夜幕中交织着翻卷的乌云,混以间或闪过的雷电,将夜色搅动得更深沉混沌。
裴逢星走向屋内,停在内殿居所。
这里的一切几乎都是他亲手布置,在阮枝到来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此刻与最初相比,屋里的事物没有任何多余的变动,仿佛并没有人在此住过,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
窗格下的牡丹处在特殊的结界中开得正盛,风霜雨雪不侵,静如墨画——这般看来,竟然更像是假的花了。
花旁放着串红绳,其上的赤珠在裴逢星接近时发出浅淡妖异的光。
裴逢星将红绳执起,放在指尖轻轻地捻了捻。
阮枝将这样东西留下了。
或许是为了方便今夜的行动,怕他以此找到她的踪迹,暴露她的本意;又或许,她决意离去就不会再带着这样东西。
裴逢星无法断定答案,然而不论是哪种,可以肯定的是,阮枝从未动摇过离开的心思。
无论他表面上如何平静温和,类似于禁锢的独占想法并非是首次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分明最初的想法不过是想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到头来,他却不止一次试图将她羁系在自己身边。
阮枝的性子自由散漫,容不得长久的禁锢与限制。
这正是牵绊着他迟迟没能做出最后决定的理由,不想让她变成笼中哀雀,又无法放她离开。
终于。
她斩断了这个踌躇不前的决定。
陡然间,心底的那些恶念在短时间内肆意喧闹,某种过分沉重恶劣的念头如疯涨的枝蔓涌上心头,心脏被逐渐困紧绞杀,几乎遏制不住阴郁黑暗的想法,想着当初该直接将阮枝关在某个无法逃脱的地方,不被人窥视,她也不能离开。
如果将她捉回来,这次一定要……
裴逢星微阖上眼,轻轻地舒了口气,近似叹息。汹涌的欲念被死死地压制在界限之下,当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便不得不承认让阮枝离开或许更好。
妖异的红光自他眼底一闪而过。
裴逢星转身离去。
片刻后。
一道结界自宫殿上方落下。
风止声息,结界内安宁过甚,犹如死物。
正如那朵花。
今日是养父母的忌日。
当年裴逢星查出了养父母将他送走的实情,知晓他们是想将他卖掉,却仍然为他们报了仇,立了衣冠冢。
所葬之处正是在他们曾住过的山脚下。
下属看到裴逢星的离去,却不敢发问。他们没有权利过问妖主的去向,而裴逢星又总是行迹莫测。
妖界同人界的距离有些远,裴逢星赶到时已经日暮,他每年都会到此。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