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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拥有一双最干净的眼睛,有着最温柔的眼神?,似乎能够轻易看穿皮囊,看到他?千疮百孔的内心。他?什么?都不用讲,她却什么?都明?白。一下子把他?看透了。
他?和她在?一起太轻松了,可以卸下全身的伪装和防备,流露出?他?最无助脆弱的一面。他?甚至可以敞开衣裳,毫无芥蒂地把最柔软,也是最致命的胸膛对着她。他?根本就不用担心她会给?他?一刀。他?对她可以说是无条件的信任,就像相信他?自?己一样。
他?内心的窟窿终于开始被慢慢填充,差一点就要?满了。
他?以为他?们可以和和美美地走下去,殊不知,他?们从?一开始就错了,他?们是两条路上的人。
只?要?一想起季悄吟,他?的胸腔立刻就会扯出?一阵钝痛,像是冷风中龟裂的手背,碰一碰就疼。
宋雁书用力吸了口气,合上沉重的眼皮。
放空自?我,什么?都不要?想,暂时将季悄吟从?他?的脑子里剔除掉。
然后一串急促响亮的铃声打断了他?。
男人倏然睁眼,深沉目光投向屏幕,麻木地接起,“喂,小常?”
电话那头是常助理平静的声音,在?陈述事实:“秦董确实找过季经理,就在?五天前。”
捏手机的手不自?觉开始收紧,五指泛白,手背青筋凸起,似乎要?将手机生生捏碎。
路灯昏黄的光筛过合欢树空荡光.裸的枝桠,被切割,变得细碎,有几缕掉进车里。好巧不巧地正好打在?年轻男人的脸上,只?见他?下颌线紧绷,面色肃寒凌冽,周身散发出?一股腾腾杀气。
瞧这?架势,是要?杀人。
良久的静默,常助理以为信号不好,一连“喂”了好几声,追问着:“宋总,您有在?听吗?”
宋雁书骤然撤了力,松动了几下僵硬的手指,音色沉冷,“知道了。”
摁灭屏幕,将手机重重扔进中控台,他?发动车子离开。
一路疾驰,黑色小车拐进繁华巷。
停好车,站在?院门?前,不同于往日摁门?铃,耐心十足地等着里面的人来给?他?开门?。今天他?直接拍门?,将门?板拍得砰砰响。
保姆跑来开门?,见宋雁书一脸愠怒,嗓音止不住颤了颤,“我……我去喊夫人……”
年轻男人犀利的视线扫射过去,盛满冰碴子,瞬间就能让人冰冻三?尺。
保姆禁声,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宋雁书径直冲上二楼书房,人未到,声先至,“我说过不许你碰她,为什么?要?给?她施压?”
年轻的男人简直就是一头狂怒的巨兽,怒目圆睁,满身戾气。
秦朝霞身穿一套宽松的珊瑚绒家居服,手里端一杯香醇黑咖啡,正站在?窗前。
临近傍晚,天色昏暗无边,光影半明?半昧。室内没开灯,并不敞亮。
听闻身后传来儿子愤怒的大嗓门?,秦朝霞不由?皱眉,斥责:“连门?都不敲,像什么?样子!”
宋雁书站在?书桌前,一双手撑在?桌面上,大声重复:“为什么?要?去招惹她?”
秦女士转了个身,轻飘飘地丢出?一句:“你们分手了?”
不等宋雁书回答,她又自?说自?话:“哦,对,你们肯定已经分手了,那姑娘刚刚给?我打了电话,她同意去荷兰分店。”
“你凭什么?替她做决定?”
“我只?是让她认清现实,不要?做不切实际的梦。”秦朝霞走到书桌前,放下手中的咖啡。
宋雁书厌恶地往后退了两步。
中年女人的表情太过平静,说出?的话也太过冷漠。
宋雁书被激得眼睛都红了。
他?握紧拳头,“你无耻!”
秦朝霞双手抱臂,微眯着双眼,摆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跟我可没有关系。她下定决心跟你分手好像是你的原因吧?我只?是为她提供了一条快速离开你的捷径。”
“秦董!”宋雁书咬牙切齿,“这?是最后一次,若是你再去招惹她,我不介意脱离海盛,脱离秦家,当个一无是处的废人。”
对于秦朝霞这?样有着惊人掌控欲的母亲来说,她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变成一无是处的废人。
这?无疑是最大的威胁。
秦朝霞果?然跳脚,面部表情由?于愤怒早已扭曲,“你敢!”
“你大可试试!”男人一脸恨意,目光森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把我逼急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一口气说完,他?似想起什么?,嘴角忽然勾起一抹蔑笑,“一边催我结婚,为我精心挑选合适的相亲对象,一边又毫不留情地拆散我和我女朋友,您这?个母亲当得还真是称职。”
秦朝霞厉声道:“我说过,她不适合你。”
“在?你眼里,什么?才是合适?有钱?有权?还是钱权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