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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尚是北朝的强大威胁。面对南朝与柔然的两相夹击之势,北魏世祖太武帝几次出兵,大破柔然于?漠北,设立六镇,柔然汗国从此一蹶不振。
然到了?北魏末年,中央政治崩坏,留守六镇的将卒爆发起义?,齐室的太|祖高焕亦自六镇发家,一步一步,走至了?今日。
眼?下事情也就过去?了?三十余年,当年跟随高焕打?天下的老将相继凋落,有的是老死,有的是被他?分化、笼络、逐步击破,才算稳住北方的局面。而今京城才出了?永宁寺的那件事,朝廷内外人心不稳,只怕北方各州有人蠢蠢欲动,想浑水摸鱼。
如若高景瑜是为此事而回,他?只怕得亲自走一趟了?。
夜里,宫中果然来了?人,宣他?前往宣光殿商议政事。
谢窈还未醒,斛律骁只身入宫,殿中,年仅六岁的新帝高长涟也已到了?,君臣见礼,各自安坐,听高景瑜汇报北方各州的形势。
当年的六镇如今已归于?恒州、安州、北燕州等州,因与北方柔然接壤,最惧守将与敌国勾结反水作乱。河间王建议朝廷派人持节前往巡视。
“按理,魏王兄大病初愈,是不该劳烦您替朝廷走这一趟的。”
“可是如今朝廷精英凋尽,就只剩下您,可以震慑得住那群蠢蠢欲动、不怀好意的家伙,还望魏王兄能以国事为重,为我大齐荡除边患!”
宫室中静寂得滴漏可闻,窗外游尘随月影而入,轻飘飘掀顶着纤罗雾縠的帷纱,烛华似明月。
新帝挨太后坐着懵懂而又好奇地听着。太后四?平八稳,手里持了?串念珠诵珠,面上未落半点?情绪。
斛律骁不置可否:“太后也想臣出使么?”
太后手中的念珠渐渐地滞住,温声开口:“魏王执掌尚书台,朝政亦离不开魏王。不若屯兵于?定州,待北方各州有异,迅速出兵平定也不迟。”
“亦或者,河间王在?北地多年,派他?出使也是一样的。”
“那还是我去?吧。”
未等高景瑜推辞,他?便淡淡开了?口,“家国大事,何敢推辞。兵者凶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今此非常之机,能不动用?兵革就不动了?。”
“既然太后与河间王信任臣,臣替朝廷走这一趟就是了?。届时?,还请河间王一同协助在?下。”
……
“这青骓马竟如此快就松了?口,还真不似他?的作风啊。”
斛律骁走后,宣光殿里,本随他?一道离开的河间王高景瑜重又折返,对太后道。
太后置之不理,端坐于?书案之前翻阅文书,是南朝发来的公文,催促使团早日回京。高景瑜笑晏晏地道:“阿嫂放心,有臣弟在?,这次,定叫他?有去?无回。”
这声“阿嫂”着实有些轻佻,太后柳叶似的两痕眉微蹙:“你?想趁此机会除掉他??”
“斛律氏羽翼已丰,已是动不得了?。如今禁军与城南大营的十万军队皆在?他?手里,他?若死在?北境,京中势必大乱。”
河间王的这个提议,从前她并非没有想过,却都被斛律骁拒绝。而今想再?用?这法子却是用?不得了?。
这回朝廷突逢大变,是他?和她共同在?京中坐镇才勉强撑了?过去?,他?再?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事了?,只怕更会人心思变。届时?,又会如前朝河阴之乱那般,天下大乱,哀鸿遍野。
他?也正是料定了?这一点?,所以才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心念有如电转,太后看了?眼?屋外的天色:“时?候不早了?,河间王请先回吧。”
她一个守寡的妇道人家,是事出紧急才于?夜里召见他?们,前时?小皇帝和斛律骁尚在?,而今就剩叔嫂二人,传出去?怕是要被说闲话的。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高景瑜不肯走:“那阿嫂难道就眼?睁睁地瞧着这高氏天下、阿兄的天下,为他?一个外姓之人所夺么?”
又凑近些许,弯下腰,双手撑于?书案之上,笑吟吟的:“阿嫂忍得,我却忍不得。早知有今日,当日阿兄龙驭宾天之时?,您就该选择我!否则,何至于?落至今日这般田地……”
二人挨得极尽,他?吐出的热息徐徐吹拂至裴氏美丽苍白的脸上,太后倏地红了?脸:“放肆!”
“日后放肆的机会却还多着呢。”高景瑜站直身子笑,在?太后羞怒欲喊人时?,又收敛了?涎皮涎脸,正色敛衽行礼,“阿嫂好梦。阿弟这就告退。”
这一声“阿弟”故意说得暧昧无比,他?拂袖扬长而去?,徒留端庄美丽的太后如一片落花、惊魂未定地瘫倒在?书案上,胸口犹在?惊魂未定地起伏。
他?怎敢这样待她……
她这是,召回了?一头怎样的恶狼……
白侍中闻见响动,急急忙忙地跑进来关切询问,她摇摇头:“没事……”
这个世道对于?女人总是苛刻的,她守寡多年,不愿传出流言污了?自己的清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