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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她的公婆,欺她骗她!这就是长兄的喜欢么?”
“长兄万事只想着你自?己,根本?不为他人考虑!”
被往常视他为父的妹子这样?控诉,斛律骁脸上有些挂不住。怒道:“斛律岚!你有完没完。”
心间却升上一股无力之感,因他知晓妹子说的是对的,前些日子,见妻子为陆衡之的死一蹶不振伤恸过?度,他甚至开始后悔今生的强求。她不爱他,他给她的都是伤害,她和陆衡之在一起时比现在快乐得多?……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了。从前做下的孽,也唯有用?谎言维系。他眼下所得到的的一切,都是靠谎言得来的水中月、镜中花……
既是虚幻之物,终有一日,会再度失去。
兄妹二人无言以立。斛律岚噙着眼泪无声?饮泣着,忆起北邙山下那座新坟便心伤不已。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伤心,分明她是讨厌那个人的,如?今想来,却觉他很?可怜很?可怜。
平心而论他并不算一个很?坏的人,为什么上天如?此不公,要?夺走他的全部。而自?己、而自?己……也不过?是天道的帮凶……
斛律岚噙泪垂首,无言退了出去。晚间,借口思念母亲,搬回了寿丘里。
而顾月芙回来后也搬离出府,她的小丈夫如?今在禁军里当值,又一次来找她,她便顺势搬了出去,斛律骁见她识趣,便看?在谢窈的面子上放了她出去了。
至于?谢窈——斛律骁分明感受得到,她待他更冷淡了。不管人前人后,总不要?他亲近。仍旧每日将自?己关在屋中,消极度日。他体谅她痛失所爱,对他难免心存芥蒂,不愿见他,虽然神伤,却也只能放她自?己想通,一连许多?日都歇在了书房里。
先时事发之时,三省九寺的长官们都在塔上,一场大火将朝廷几十年的精英消耗殆尽,朝廷政务几乎崩溃。斛律骁和太?后商议,先是宣布立先帝堂侄、年仅六岁的高阳王高长涟为帝,又将原来的副职、属官晋为正职,接手长官们原来的政务,趁此安插了不少自?己的人进去,迅速稳定住朝廷局面。
同时,派人前往边境晓喻守将稳定人心,调兵前往南境陈兵,防止梁朝趁虚而入。
当日永宁寺塔上行刺的伶人已大多?抓住,全部处于?车裂之刑,用?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朝廷开始严加防备南人,严刑拷问南朝使团,并将刚刚入境、尚不知晓京中剧变的第?三批南朝使团执送洛阳。
可即便如?此,消息究竟未能隐瞒多?久。六月下旬,建康宫里的君臣们还是知晓了永宁寺中之事。大臣们深受震动,以尚书令谢简为首,联名上书请求为陆氏平反。梁宣怀帝萧子靖不得已下令赦免尚在流放之中的陆氏其余族人,免去陆氏的谋反罪名,将匆匆埋葬于?乱葬岗的陆衍夫妇迁坟重?新安葬,追封加官。又下罪己诏,检讨自?己的过?失。
内心则十分窝火,这夜回到式乾殿里便开始破口大骂谢简:“老东西真是越来越不济了,还当朕是七岁天子,由着他摆弄!”
“是啊,”手底下几个宦官在旁帮腔,“谢令公也不想想,北边对陆衡之恨之入骨,咱们现在为陆氏平反,倒好像是陛下您撺掇着他烧塔谋害了他们皇帝似的,将蛮子引来了可如?何是好!”
少年天子深以为然,手里掂着兖州加急送来的奏折,冷冷一笑:“老的不识趣,小的也不是个东西。竟还上书请求趁此时出兵,打?得赢人家?么。”
宦官们又附和:“陛下,这万万不可啊。上回就在广陵吃了人家?大亏,如?今还未完全休养过?来,这可不劳民伤财么!”
梁帝心里烦躁,一屁股在御床上坐下,手拿奏折扇风。宦官们打?扇的打?扇,捶腿的捶腿,他双手枕在脑后闭眼小觑,烛光落在少年人俊美的脸上,半明半暗,犹显阴郁。突然猛地睁开眼睛,怒道:“听说这老小子的妹妹被胡人掳去了北方,做了王妃。这老小子莫不是与他妹夫里应外合,出兵是假,叛逃却是真吧?”
几名宦官相视一眼。
谢简为人清正,历来瞧不起他们这些没根的东西,既不肯贿赂,还上书指斥他们带坏了天子,几人早已怀恨在心,一人满面堆笑道:“说起谢氏女?,陛下命奴派人监视谢府,近来倒是有件事,奴还未及禀报。”
“说。”
“北方常有书信来,谢令公和其女?,倒是父女?情?深呢。 ”
实则谢窈送回的信不过?寥寥两封,何曾叫他瞧见了?不过?是强加的言辞罢了。梁帝满脸厌恶:“这老东西果然不安好心。”
谢简是先帝留给他的辅命大臣,也是他的老师,处处辖制他、管着他,梁帝不满已久了,这老东西却总不肯致仕。想了想道:“可他没有什么把柄,怕不是那么名正言顺,还有个儿子在兖州,万一逼急了叛逃呢。”
吴江陆氏殷鉴在前,若无确凿的证据,只怕会引人非议。
宦官们给他出主意:“陛下可派人伪造谢令公与其女?往来的书信,诬他一个通敌罪名,再假传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