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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的沉默无疑是一?种?默认。裴羲和没再逼问?,含泪凄楚一?笑:“所以我求求羡郎,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要把属于你的都拿回来,不要做人刀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她话音才落些许,寂寥无人的空巷子里,忽响起两声清脆的拊掌声音。斛律骁从街巷尽头走?过来,笑得良善和煦:“任人宰割?裴七娘子真是口齿伶俐,说黑成白,未能出仕做个言官,是大宗正之失职。”
他的突然出现令二人皆是一?震,裴羲和不知方才的对话叫他听去了多少,害怕地躲在了情?郎身后。斛律羡看着愈走?愈进的兄长,眼神微闪,涩声唤了他一?声“阿兄”。
“别?叫我阿兄。”
他只着了件银线绣麒麟的单衣,身后跟着十七十九两个,月光满身,照在他腰肩银线上反射出泠泠的冷光,如披银霜白雪,周身皆似泛着一?团凛冽的寒意,“我没有你这般……”
他想说不顾家仇与裴氏女搅在一?起的数典忘祖的东西,碍于裴羲和暂且搁下了,视线冷冷划过弟弟背后瑟缩躲着的少女,“至于你。”
“河东裴氏真是越来越不济了,深更半夜,一?个才死了祖父亲兄的在室女不去守灵,倒跑出来和外男私会,挑拨人家兄弟感情?,河东裴氏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吗?”
被他辱及家门,裴羲和脸涨得通红,怯怯拉着情?郎衣袖泪如雨落。斛律羡亦是面颊发烫,薄唇微动想为心爱的女孩子辩解几?句,即遭了兄长恼怒的一?瞪:“回去!”
二人只好分开,一?个随了长兄乘车回家,一?个颜面大惭,嘤泣着掩面逃走?。静寂的里巷又恢复了方才的宁静,白月下射,街道坊墙都似盈上一?层冷白的珠光。一?道人影悄然从坊墙后跳下,自另一?个方向?往西边去了。
*
城西寿丘里的斛律氏府宅里,听泉苑中,谢窈正在灯下翻阅一?卷后汉时史学家谢承的《会稽先贤传》。
她心不在焉,手肘枕在书页上许久都未翻动,一?双含情?杏眼如春水凝波,久久地看着灯上跳动的烛火。
斛律骁还未回来。
他走?得匆忙,好似连披风也?未带,如今虽已开春,春寒料峭,洛阳昼夜温差又大,夜里滴水成冰似的,便有些担心他会着凉。
春芜在侧看得心思惶惶,女郎不会是对那胡人生?出感情?了吧?不动声色地上前替她披上一?件雪白的貉子毛披风,劝她:“已经?二更天了,夜里冷,女郎别?看书了,早些休息吧。”
将书自女郎肘下抽出,瞧清她看的是陈业滴骨验亲一?页,拾过枚鎏金鹦鹉纹书签插在书里即放回了书架上。谢窈于是点头:“也?好。”
春芜扶了她去寝间,方欲躺下,屋外的侍女便来报:“王妃,殿下和二公子都回来了,眼下去了祠堂那边。”
她轻轻点头以示知晓,侍女知她等了一?晚上了,又试探地问?:“殿下回来了,您要过去吗?”
她过去做什么?谢窈微微脸热,本想叫人送件衣服,瞧见侍女一?脸的期待,似是在窥探她的情?绪,心底便生?了恼,冷道:“我累了,先睡了。”
他那么能折腾,只是一?晚上而已,难不成还会生?病吗?
这厢,斛律骁擒着弟弟下了马车,径直去了祠堂。
乌金的马鞭攥在手里,他将斛律羡按倒在祖宗牌位前便开始抽打。斛律羡一?声不吭地任他责打,等到二十鞭抽完,已是冷汗淋漓,滴水成冰的天儿,发丝上亦滴下冷汗来,他却始终固执,连声冷哼也?不闻。
斛律骁失望不已,握鞭的手皆在发抖:“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裴家算什么东西,当年母亲生?下我不过三个月,裴司空便一?纸御状告到高焕那儿,说我是前朝的余孽,全?家都险些掉了脑袋,我看在他中风遭了报应不予追究留到今日已是仁慈,你却和他的孙女搅在一?处!还叫她试探出我的身世,你当真以为,我这个位置坐的很?舒服是吗?”
母亲同裴家的这桩旧怨是斛律羡从不知晓的,当即如同遭了盆冷水迎头洒下,身子冷得如同湿木。惶然道:“我当真不知……”
“从前不晓,如今也?该晓了。”
斛律骁脸色铁青,忆起裴羲和方才那话,又冷冷勾唇笑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阿羡,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吗?”
“忘了裴氏女,此事过后,为兄自然会为你挑一?门好的婚事。谁都可以,她不行。”
到底是受了些风寒,自此夜过后,斛律骁便病倒了,一?连几?日皆昏沉无力,又发起高烧来,不得已向?朝廷告假。
与此同时却有流言在洛阳城里若春风不胫而走?,魏王身世存疑,并非斛律氏之子,而是前朝宗室彭城王的遗腹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最近真的是太困了,晚上能秒睡,中午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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