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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31

      穿新?丝了,哪还会再?用来穿旧丝?”
    *
    马车停在公府门前,已是金乌在山、华灯初上。
    斛律骁上朝还未归来,谢窈回到?关雎院里,命春芜找出那口从寿春带来的箱子,几乎将行李翻了个底朝天,才找出那块深埋箱底的同?心玉。
    这玉是她新?婚第二?日向婆母献茶、婆母顾氏所赠,她和陆衡之一人一枚,期盼他二?人夫妇和美、永结同?心之意。往常自然?是从不离身的,从寿春离开那样危急的时刻也带在身上。但后来知晓了真相,她便将这玉扔进了箱子里,一次也没碰过。
    而今,自也没有再?留存下去的必要了。
    将玉握在手心,踱步回书案前坐下,谢窈眉轻轻颦着,烦躁不已。抬眸却瞧见对?面寝间里挂在壁上的微雨双燕图,唤春芜:“在院子里烧个火盆。”
    春芜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溜烟去了。谢窈将玉佩放在桌上,取过砚台要砸,脑中?却浮现婆母顾氏那张温柔美丽的脸,眼底雾气渐起。
    她的婆婆顾夫人除了是她婆母之外,还是她母亲的手帕交,是她从小?亲近的“顾姨”,等到?了出嫁,“顾姨”便成?了“阿母”,自然?感情?深厚。
    而母亲去后,也是婆母让她感受到?了失去的母爱。如今却阴阳相隔,除了那张琴和这块玉璧,什么也没留给她……
    她闭目轻叹一声,高举砚台的手又轻轻落下,好似她无处安放的愤然?和怨气。她起身,将玉璧放进镜奁下放首饰的匣子里。
    “家中?死人了?平白无故地烧火盆像个什么话。”
    院外,斛律骁已下朝回来了,瞧见春芜正?端了个火盆蹲在庭下拿火钳拨弄着盆里的火炭,倏地皱起眉头。
    春芜被这声吓了一跳,抬眼便是满脸不悦的斛律骁及在他背后幸灾乐祸嘲笑她的十?七,忙红着脸站起:“不是的!奴没有烧东西!”
    “是妾让她烧的。”
    谢窈轻飘飘的声音从门内飘出,手持画卷褰帘而出,身姿纤纤,宛如工笔仕女。却瞧也未瞧他一眼,走下庭来拂开春芜,径直将画投进了火盆。
    火盆中?明火瞬然?大盛,蚕食鲸吞般将画卷噬了去。斛律骁认出正?是信使从建康带回的那幅《微雨双燕图》,当日还是特意求了她父亲才带回的、只当是她所珍爱的旧物,眼下却当着他的面被她毫不留情?地付诸一炬,倒好似他一颗心也被她弃如敝履、投入火盆。
    他面色陡地阴沉下来:“你烧画做什么?”
    他已知了她今日在通商里撞见陆衡之的事,犹当她是遇见了故夫便心里不痛快要来折腾他的心意,焉能不怒。
    “妾已是大王的妇人,难道?还留着前夫的旧物么?”谢窈语气淡淡。
    这画竟是陆衡之的画作?
    他的怒意便僵在心间,更似吃了个秤砣,怒也不是乐亦不是,到?最后竟只能尴尬地轻咳一声,薄唇微抿:“知道?就好,早该烧了。”
    夜间自不消说又是交颈情?浓、锦帐春暖,床榻咿咿呀呀响了半夜方止。确认人睡熟过后,斛律骁披衣起身,将十?七叫进来问话:“那家铺子,查到?什么了?”
    十?七被迫听?了半宿的壁脚,脸红得有如猴子屁股:“什么也没查到?,那店家是个南朝来的寡妇,才二?十?五岁,十?年前朝廷征青州俘虏的,就分给了她丈夫。”
    “她丈夫也是鲜卑军户,死了七八年了,家里人都死绝了,她靠着朝廷发?的一点抚恤在通商里盘了店面做买卖,户籍也都是真的。”
    做的这么干净?
    斛律骁皱眉,“越是查不到?就越是有问题,继续查。在她身上查不出,就从伙计身上查。”
    日子就此蹉跎下去,年华如水,转眼进入腊月,洛阳城里一日比一日冷,等到?小?皇帝诞辰千秋节的前三日,和朔风纠缠了半夜的大雪终落了下来,满空的琼瑶碎剪、扯絮飞绵,荡漾得天地间一片素白。
    关雎院里已烧了地龙,暖烘烘的,温暖如春。春芜趴在窗子底下好奇地望着窗纸上结起的厚厚一层冰花:“这雪下这么大,今年的千秋节还能照常举行吗?”
    和其疾的约定就在这一日,这才是她半月多以来最关心的事情?。而这其间府中?也在筹备下个月的婚礼,她家女郎今日裁衣明日打?首饰,连校正?《尚书》的事都全?数交予了太学,再?捱下去只怕真要与那胡人成?了婚了。
    所幸那雪下了一个时辰便停歇了,北方的冬日干爽,一连三日的晴日,到?了千秋节这一日地上那一层薄薄的积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子下令在华林园举行宴饮,骑射为戏,京中?六品以上官员皆可赴宴。
    民间亦休沐三日,取消宵禁,在洛阳大市、小?市张灯设棚,通宵宴饮,百姓同?乐。
    这日天刚朦朦亮斛律骁便起来了,一面穿衣,一面与帐中?已然?惊醒的谢窈低声说话:
    “今日既是长浟生辰,我不好拂他面子,怕是要在宫中?多捱上一些时辰。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