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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后终究是一国之母,自古从无被天子刺死的皇后,皇后有罪,也当?收其玺绶再行论罪,??关国家体面,还望你?深思熟虑!”
心中一时却也颇后悔,郑媱是那种离了男人便活不下去?的女人,早些年天子年幼,她体谅郑氏在这宫中有如守活寡,对她的不法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此次南薰殿一??又欲袖手旁观,终究酿成大祸。
“那便废了她!”高长浟白面涨得?通红,怒道,“中书监,速去?拟一道旨意,朕要废了她!幽居北宫,永世不得?出!”
“废后的旨意么,臣倒是已替陛下拟好了。”
天子身子一颤,先时的怒气便已去?了大半,惶惶地别过脸来看他。纵使心知?这是大不敬之举却又能如何呢,今日对方没有将?自己也卷进去?便已是大幸。
斛律骁遂命封述将?那封由荑英拟好的废后旨意当?众宣读:“皇后久乖阴德,自绝于?天。上则不足以懿范内令,下则不足以章明妇顺。不可以承宗庙、母仪天下,着废为庶人,收其玺绶,幽禁北宫。”
又象征性地问天子意见:“陛下可有异议?”
殿中一时死寂,郑媱早已哭得?几近昏死,脸贴着地砖,鬓发乱散,蓬头垢面。高长浟直至此时才回过味来,皇后该废又如何?自己连道废后诏书都要假人之手,对外毫无实权,政令不出式乾殿,对内连皇后也敢给他戴绿帽,这个天子,真?真?做得?窝囊透顶了!
他颓然张一张嘴:“就按魏王说的去?办吧。”
视线转至宣读旨意的青松修竹一般的青年男子,目中微微疑惑:“这人是谁?”
斛律骁微笑着应:“回陛下,此人名封述,字静之,出身律学世家渤海封氏,乃是臣帐下的一名书记。今后,便由他来为陛下讲解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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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申时,式乾殿里?传出诏令来,废皇后为庶人,将?皇后父兄下廷尉审问。慕容烈亲率禁军围住荥阳郑氏的私宅,三族之内尽皆下狱。
皇后在南薰殿伏设刀斧手本是为了对付魏王,但引部曲入宫,其罪便可视同谋反。廷尉那一帮老头子有心保住荥阳郑氏,磨破了嘴皮子替郑氏开脱,却都辩不过封述。最终,廷尉卿畏于?斛律骁权势,点头同意。于?是当?夜便将?庭审结果送至了式乾殿与天子过目:依北齐律法,郑氏谋反重罪,夷三族。
斛律骁回到宅邸已是亥时过半,谢窈才沐浴过,正在窗前妆台下临镜梳发。
镜中花颜皎皎,水眸澄澈,如瀑的青丝柔顺地垂至腰围,握梳的手白皙若透明一般,皆在昏黄灯晕下染上层柔暖的光辉,望之若神女。
灯下美人梳头别有一番风情。斛律骁心间柔波一闪,缓步走过去?,自身后揽住她与她花面在镜中相映,含笑问:“孤今日可算是给你?报仇了,谢夫人打算怎么谢我?”
谢窈尚不知?郑氏的结果如何,但无论发生了何??,这人索要的“谢”只会?是那种??。兼之他薄唇贴的极近,热气一阵阵往耳中拱,霎时薄面飞红,轻轻咬唇,只顾临镜将?头发梳起。
总是这般不理他。
斛律骁一笑,倒也没发作,拍了拍她青丝倭堕的肩:“等?我。”抛下这句便去?到净室了。
夜间雨散云消,已近凌晨,博山炉里?沉香已尽,谢窈昏昏欲睡,斛律骁却还不肯尽兴,长指在她香滑的肌肤上游走,拂至她足腕上,轻轻拨动那红绳上系着的金铃。
铃铛微微颤摇起来,一如怀中人犹然颤.栗的檀口。斛律骁欲松开她,一瞥眼却瞧见窗间透下的月光。今夜月白风清,清露坠素辉,明月一何朗。窗棂并未完全?合拢,有月光自窗间洒落于?窗边桌案,水银泻地般轻缓流动。
于?是在她耳畔道:“去?窗下好么?”
谢窈今日难得?地乖顺,也不知?是否因了白日的那些变故耗尽了她的心力,此刻连句反驳的话也没有,闭目不言。斛律骁遂抱她下榻,将?人放在了窗下铺了狐狸皮的桌案。
才挽起的云鬓已散,袅袅落于?白皙如新剥荔枝的肩.头,月白衫子却欲落不落地坠至霜雪般的腕子,她媚.眼轻阖,似已沉睡。
窗子外有浓郁的桂香,微风轻送,飘落桂花如雨,点点鹅黄便做了她鸦鬓间的点缀,也有些许落在她卷曲的长睫,为这同月色一般皎洁的纯美神女点染上些许人间的春意。
“窈窈好香。”
沉沉呼吸若轻风拂柳,随鼓起的青.筋一同送.入,微微发烫的指尖流连于?柔如丝绵的小臂上,沿经络逆行,拨开颈侧青丝,一点一点,游移在她小巧的耳郭。他俯身以口衔去?自窗外飘进的、落在她颈畔乌发上的点点桂花,“是桂花味的呢。今夜用的桂花味的胰子么?”
她似已陷入沉睡,久久地不言语,唯有轻蹙的眉尖暴露了此时并未入眠。
斛律骁并不灰心,他解下她足上系着的铃铛,一手攥着她足腕,莲芽微露,红若樱颗绽。于?是拾起那枚铃铛置于?其上,柔缓地来回磋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