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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锦夜可能不同意。
    “好,我帮你。”韶音点点头。
    涵儿顿时满脸期待地看着她:“让母亲操心了。”
    “你从小就孝顺,费尽心思,想让我过得好一些,母亲又怎么舍得你难过?”韶音拍拍他的手臂,柔声说道。
    对付秦锦夜,太简单了。
    她把徐瑶月约出来喝茶。
    “你还年轻,真的不改嫁?”韶音将一个小纸包,推给了徐瑶月,“耗在那府里,面对一个阴沉沉的男人,生活得一潭死水,你真的甘心?”
    “你看看我。”她甚至微微笑道,“我身子这样,都不放弃,努力撑着过好日子。你年纪轻轻的,人又健健康康的,难道还能比我过得差?”
    徐瑶月忍不住讥讽道:“姐姐身子怎样?”她上下打量她,只见姐姐与多年前在武安侯府所见,仍然没有太大不同,依然病弱着,惹人怜惜,“呵!”
    她没再看韶音,站起身就走了。
    走之前,将那只纸包捎上了。
    韶音不禁微微笑了。
    徐瑶月怨恨透了秦锦夜。让她做妾,扶正得不光彩,偷偷在外面养小妾,发觉不能生之后整天阴沉沉的,对谁都没个笑脸儿……桩桩件件,都让她恶心透了。
    她毫不留情地将那只纸包里的药粉给秦锦夜喝下了。
    “为,为什么……”秦锦夜倒在地上时,仍然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徐瑶月。
    徐瑶月仰起头,“哈哈”笑了起来!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她低头看着他,脸孔因为怨恨而微微狰狞,“因为我恨你!我恨你!”
    秦锦夜犹如听到最荒唐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月儿?!”
    “我恨死你了!”徐瑶月一边说着,一边将杯盏往他身上砸,“你是不是以为,你对我很好?”
    秦锦夜已经说不出话来,但他眼里写着:“难道不是吗?”
    “呸!”徐瑶月啐在他脸上,“你害了我!你害了我一生!”
    说着,她自己也摇晃两下,坐倒在了地上。
    偎着秦锦夜,看着他濒临死亡的模样,泪如雨下:“荣华富贵,有什么用?你爱我吗?你能给我孩子吗?我有真正的体面吗?”
    没有,全都没有。
    她众叛亲离。
    她没有自己的孩子。
    诸多夫人、太太们的圈子容不下她。
    她每天吃着山珍海味,味同嚼蜡。穿着绫罗绸缎,无人欣赏。
    她内心太寂寞了,每天被悔恨啃噬着内心:“我恨你,秦锦夜,我恨你,是你害了我。”
    她喃喃着,听得秦锦夜也不禁悲伤起来。
    他以为他对她很好,原来根本不是。
    他以为遇到真爱,却只是昙花一现。
    他们辛辛苦苦在一起了,不惜违背人伦,手染鲜血,但却过得一塌糊涂。
    “是我害了你。”他吃力地说道,“对不住。”
    徐瑶月听到这话,却猛然回神,忽的后悔起来:“不,不!”
    慌忙倒了茶水,往他肚子里灌,令他翻过身,催他呕吐,又叫大夫:“来人!来人!”
    他被她害了,都不怪她。徐瑶月陡然后悔起来,嚎啕大哭:“你不要死!不要!”
    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啊!她也做错了啊!
    如果不是她年少天真,一步错,步步错,岂会落到这个地步?
    她呜呜地哭,既怨他,又怨自己。等大夫到来后,为他急救起来,她扶着桌子,却又慌了——他没死,等他醒来后,她会是什么样?他会饶过她吗?
    就如同徐瑶月忽然后悔一般,秦锦夜救治过来后,会不会又怪她了?
    秦锦夜被救了过来,但却落下了病根。
    很不巧,他今后的日子将会跟韶音差不多,整日病歪歪的。
    “你走吧。”他对徐瑶月说,写下休书,放她离去。
    他已是这样,再也给不了她幸福。她心里怨恨他,已经到了毒杀他的地步,将来勉强凑在一起,也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他没有追究那件事。一来,他不愿意曾经的真爱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二来,她终究心软了,请来了大夫救他性命。
    “侯爷,我……”徐瑶月捏着休书,想说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全变作了一片哭声:“呜呜呜!”
    秦锦夜不再看她。
    直到她离去,都没有再回头看她一眼。
    徐瑶月这些年也有些积蓄,住进了一座小院里,找机会见了母亲胡氏。胡氏其实不想管她,但到底是亲生的骨肉,将她嫁给了一个中年丧妻的鳏夫。没让他们在京城落脚,打发他们去了南边生活,并让他们永远不要回来。
    秦锦夜没有向徐府寻仇,他如今颇有些心灰意冷,将养在外头的两个小妾接回府里,照顾他的生活。
    涵儿便在此时,提出要娶林家姑娘。
    秦锦夜第一反应是林家姑娘不配,但儿子如一株挺拔的小白杨,笔直地伫立在那里,浑身透出生机勃勃,他背光而立,身后一片耀眼绚烂的日光,仿佛是他未来的大好人生。
    那片光芒有些刺痛了秦锦夜的眼。
    他想难为儿子,让儿子求他。又觉得没意思,他已经这样了,难道将来真的落到众叛亲离,孤独终老的下场,才算完吗?
    “你母亲如何说?”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