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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意思?他爱的不是沈雪夕吗?”
    韶音觉得灰灰还是天真了些, 提醒它道:“你想想静嫔的娘家, 再想想沈雪夕的娘家。”
    灰灰一想,登时沉默了。
    它之前没往这方面想。或者说, 没敢往这方面想。
    “他……”它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他对沈雪夕说了那么多甜言蜜语,做了那么多甜蜜的事, 他口中说着如何如何喜欢她,转头就这样?”
    这不是玩弄人吗?!
    倘若他真的那么看重权势地位, 他就别对人家女主天天情啊爱啊的哄!
    说一套做一套, 恶心!
    “他不就是这么对皇后的吗?”韶音淡淡地道,“才过去多久,你就忘了?”
    灰灰再次沉默下来。
    它不是忘了, 它只是……
    只是觉得,皇后毕竟是炮灰,怎么能跟女主的待遇比?剧本上写得清清楚楚,洛玄墨对皇后只是敬重,对女主才是真爱。
    “那他敬重我了吗?”韶音便问,声音微微冷下来,“且不论我心里怎么想他,实际中我做了什么伤害他、对他不利的事了吗?摘星台那件事不提,他先甩的我,我为‘自保’才拉了他一把。”
    “除了这件事,我哪件事对不住他?”
    在皇子府时,他说什么,她应什么。
    后来他登基,要选妃,要违背誓言,她什么也没说,丝毫也没难为他,认认真真地为他挑选妃嫔。
    他遇到难处,她总是帮他。
    他摔下摘星台昏迷,她便挑起大梁,稳固江山。可以说,如果不是她,就太后、宗室那些人就能把江山瓜分掉,更别说地方军阀、世家等!
    他一朝醒来,呵呵!
    等待他的绝对是一团糟!
    她打理下这么好的江山还他,他是怎么对她的?他对她下毒!
    灰灰听着她一桩桩、一件件地数,心里跟浇了强酸似的,酸蚀得难受。
    “他没有敬重我。”韶音冷冷地说,“剧情是胡扯!”
    灰灰难过得想哭。
    “对不起。”它带着哭腔说,“对不起,音音。”
    它想到一开始逼她走剧情,骂她、电击她的事,说不出的后悔。
    “我不怪你。”韶音发泄过一顿,渐渐冷静下来,“你年纪小,没经过事,被剧本哄骗了很正常。”
    灰灰愈发感到羞愧。
    “你要看清楚,洛玄墨是什么样的人。”她缓声教导,有了对待希儿时的耐心与细致,“他是典型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对我冷酷无情,对别人也不会多好!”
    剧情中,洛玄墨倒是待女主很好,但那是因为当时没了威胁,他爱宠谁就宠谁,遂编织一个虚假幻境自己跳进去玩,还拉着别人跟他一起沉浸。
    现在他权势不稳,需要有人支持,哪有闲心沉浸幻境?就算进去了,也要跳出来。
    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保沈雪夕。
    否则,当时不会收走沈雪夕手里的证物。
    “这个垃圾!”灰灰狠狠骂道,“垃圾之王!垃圾中的垃圾!他在垃圾中闪闪发光!”
    它对洛玄墨厌恶透了。
    外人尚且如此,何况是当事人?得到消息后,沈雪夕简直惊呆了。
    自从那日回去后,她就在等皇上还她公道。谁知,等了三日,竟等来了晴天霹雳!
    “冤枉!”她不甘大叫,躲闪着要拉她打板子的宫人,“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皇上!”
    但谁会放她去找皇上呢?这惩罚就是皇上的命令。
    不由分说,将她按在条凳上。
    沈雪夕穿越之前是个经历普通的姑娘,若说吃什么苦头,也不过是被上司骂、被迫加班。父母是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的,更别说是打板子。
    一板子下去,她的眼泪就掉出来了。
    等到十个板子打完,她衣袖上已经被泪水湿透。从条凳上滚落下来,半边身子痛得麻木,一动也不想动。
    柳嫔等人站在檐下,将她挨打的经过看在眼里,一个个快活不已。
    此刻见她狼狈,居高临下地道:“赖在这里做什么?没听到你已经被贬为浣衣局的奴婢吗?快滚!别赖在披香宫!”
    沈雪夕咬牙爬起来,一步步挪进房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是才人的用度,你一个小小奴婢也配?”一名宫女走进来,将她收拾的东西抢过来,随手洒在地上,不仅如此,还扒了她的衣裳,扯下她的首饰,让她只着一身中衣离开披香宫。
    去往浣衣局的路上,受到冷眼和讥笑无数。
    都不如沈雪夕心里的茫然深——为什么会这样?皇上为什么冤枉她?
    她不信皇上是那样的人,只觉得中间必定有什么原因,蒙蔽了皇上的眼睛。
    她要找机会再见皇上,沈雪夕咬着牙坚定了信念。
    然而,这信念在来到浣衣局,被安排到一间阴冷昏暗的房间,所分配的衣裳被褥都散发着潮湿霉味时,顷刻间崩塌了!
    她哪怕刚穿来时,处境不好,可吃的、用的没有这么差!
    泪水决堤而下,她心里轰然动摇了:“为什么这么对我!”伏在散发着霉味的床上呜呜地哭,怨恨起了洛玄墨的糊涂和无情。
    此刻洛玄墨在做什么呢?
    他在静嫔的宫里,正在柔声哄静嫔:“她怎及你可爱?你这醋吃的,实在是没道理,还差点把自己坑进去,惊险不惊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