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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点点增鲜解腻的蟹膏会出事。
解了缘由,沈云亭冲过去抱起嘉禾就往画舫外去。
李询紧蹙眉冷静谨慎道:“你去哪里?不知她病为何,贸贸然挪动太危险。”
“她误食了蟹膏。”沈云亭问,“太医何时到?”
“来回最快半个时辰。”李询答。
远水救不了近火。
“等不及了。”沈云亭未做停留,横抱起嘉禾冲了出去,骆远跟了上去。
李询欲同往,身旁贴身侍卫劝阻:“殿下,今日外出已久,您跟圣上承诺的时辰只剩半刻钟。”
“知道,我会回去。”李询闭眼微叹,朝那侍卫吩咐,“你去护送少傅他们,有任何事立刻回禀。”
侍卫抱拳应声,转身跟上沈云亭和骆远。
沈云亭抱着嘉禾上马车,骆远驾车飞奔着往最近的医馆去。
嘉禾呼吸急促,神智模糊,耳边盘旋着嗡嗡噪声,在嗡嗡声中,她似乎听见有人颤着声一遍又一遍地说:“我不能再没有你。”
红疹很快遍布全身,嘉禾浑身泛着痒意,伸出指尖去抓。她指甲细长,被抓过的地方很快起了长长几条红痕。
沈云亭捉住嘉禾的手:“别。”
嘉禾的手挣脱不了沈云亭,下意识用力掐他,在他手背上留下深深指甲印,血珠从沈云亭手上滚落,他任由嘉禾掐着,低声哄:“很快就会好的,医馆马上就到了。”
……
嘉禾清醒过来之时,是在城南医馆的客间里。她躺在泛着浓浓药草气味的锦被之中,医馆的抓药的小童见她醒来,眉开眼笑:“姑娘你可算醒了,你阿兄守了你半天了。”
阿兄?
嘉禾抬眼看去,却只看见沈云亭。他便是小童口中她的阿兄。
抓药的小童退出房间,沈云亭走了上前,开口嗓音微有些颓哑:“醒了。”
嘉禾脑袋沉沉,抿了抿干裂的唇:“大人怎么在这?”
沈云亭用勺喂水给她:“你方才在画舫误食了蟹膏,发了疹子。我和骆远送你来的医馆。”
嘉禾撇开头没喝他送的水,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背,上头还有一些未消退的红疹。
沈云亭垂眸放下水碗道:“这些红疹过些日子会消,你别担心。”
嘉禾望了四周一圈,没找到骆远,便问:“只有你在?”
沈云亭回道:“骆远军营有急事,知你没事,先行去忙了。”
他接着道:“施针及时,你没什么大碍,也无需服药。就是记得过后要多饮水,还有三个月之内忌食辛辣之物和酒。”
嘉禾疏离客气地道了谢:“多谢大人相救,你的恩情我会牢记于心。”
恩情……
“不必。”沈云亭坐在床沿边上,狭长的眸静静看向嘉禾,沉声道,“你知道我要你记得的从来不是恩情。”
“我在意你。”他低哑着声道。
来医馆之时,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他不能在没有她,直到嗓子喊不行了。
嘉禾别过头不看他,恩情和感情从来都是不同的。她从前把沈云亭幼时对她的救命之恩当成了感情,所以最后一败涂地。
同样的错,她不会再犯第二次。
嘉禾断然道:“除了恩情,我对大人不会再有别的情。”
49. 第 49 章 活该
密密麻麻的疼自手背上的伤口蔓延而上直达心口, 沈云亭面色略发白,在她身前蹲下,轻轻抬手替她套上秀鞋。
他避开先前的话头, 只淡笑着对她道:“天色不早了, 我送你回永宁侯府。”
这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马车载着两人拐进东街,停在永宁侯府门前。
沈云亭先下马车, 伸手去扶嘉禾。嘉禾绕开他的手,扶着马车车壁从侧边慢慢下来。
“欠大人的恩情,我会还的。”嘉禾垂首疏离道, “如有什么力所能及的, 我能帮到大人的事, 大人尽可直言。”
她一定要将他们之间分得那么清楚,扯得那么干净, 连一丝情分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