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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开一点红印。
“啊!”嘉禾看着自己的小像皱起眉,“糟了!”
小像脖颈上多了一枚红印,着实不太好看。红印颜色较深,也不太容易用别的颜色遮盖。
沈云亭看着她发愁的脸,回了句:“不糟。”
嘉禾憋着嘴:“可是画上多了个红印。”
沈云亭将她揽到自己身旁:“可以补救。”
“怎么……”怎么补的补字尚未说出口,嘉禾忽觉脖颈上一凉……没过多久,上头被他嘬出一枚红印。
嘉禾拿起镜子羞红了脸,却见沈云亭一脸坦然,清逸的脸似晕染了一层雾气,朦胧泛潮。
往日冷厉严正尽失,他笑,嗓音低哑蔫坏:“这样便同小像一模一样了。”
……
夜里他拥着嘉禾而眠,贴在她耳边告诉她,待他从西北回来,日日都为她画小像。
嘉禾勾住他的小指,笑了笑小声命令他:“一定要平安。”
“一定。”他应道。
嘉禾起身,从柜子里取了些红色绣线过来,在他手上编了个平安结,笑道:“平安结,很灵的。”
沈云亭盯着手腕上的平安结眸色微变,良久应了声“嗯”。
*
离沈云亭去西北还有一日功夫。
启程前留在京城的最后一夜,沈云亭带着嘉禾去山上放天灯。
山路崎岖难走,嘉禾记起去岁她生辰时,沈云亭作为丞相随万民放天灯祈福来年丰登,顺道带她上山放了一次天灯。
那日与今日走得是同样的山路,夜里光线昏暗,那日她上山之时,不小心被石子绊到了脚,沈云亭领着百姓走在前面,全然没有看一拐一拐跟着最后面的她一眼。
回去之后,他才瞥见她左脚肿了,随口问了她一句:“怎么回事?”
她垂着眼委屈地告诉他,她扭到脚了。他没问她疼不疼,也不问她怎么扭到的,只冷冷地叱了她一句:“冒失。”
今日刚到山脚下,沈云亭便将她背在了背上,一步一步地背着她上山,生怕她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明明是心疼想嘉禾,却嘴硬说是因为有前车之鉴,怕嘉禾太马虎,磕着碰着后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嘉禾趴在他背上:“我还是喜欢你不嘴硬的时候。”
沈云亭噎了噎,应了声“哦”:“嘉禾,我怕你累。”
他难得老实,嘉禾圈着他的脖颈,趴在背上咯咯笑。时隔多年,他又背着她走山路,他的背还是同小时候那般暖暖的很宽阔。
夜空中飘着盏盏天灯,似星河一般。每个月十五月圆的时候,便有许多人来天上放天灯祈愿。或求姻缘或求平安。
入春寒潮未退,山顶风大,沈云亭脱下身上大氅,披到嘉禾身上。
嘉禾肩上一重,抬头看他:“我已经披了件厚绒斗篷了,不冷的,再加衣服要出汗了,大氅你自己披。”
“我热。”沈云亭回道。想起方才嘉禾说更喜欢不嘴硬的他,默了好一会儿,改口道:“我怕你冷。”
嘉禾白皙的脸上顿时覆上了一层甜蜜的红晕。在白色锦帛上写下——
望爹爹早日安息,望阿兄早日归来,望夫君此行平安。
然后将写好的白色锦帛挂在天灯上,点燃天灯,任天灯随风慢慢上天。
沈云亭望着徐徐上升的天灯,眸光渐沉,有些心愿大约一辈子也不能实现了,但尚能完成的,他会尽力。
“此去西北,途经凉州,我会带着你爹爹的骸骨回京安葬。”
永宁侯战败后自刎于凉州,数万将士血洒疆场,领兵之人不论如何都有不可推卸之罪。然究其根本乃是国力积微已久之故。
大邺早已不是二十年前万邦来朝的大邺,朝政腐朽,军备陈旧,凉州一役大邺惨败其实早有预兆,只是谁也没想到结果会那么惨烈。
此战败因,延庆帝心知肚明,却将所有罪责都算到永宁侯头上,为日渐衰败的大邺蒙上了一块遮羞布。
永宁侯戴罪之身尸骨永不得回京。深爱这片土地的高傲战士,在战场上豁出去一辈子,打了无数场胜仗,因为这场注定会败的战役,埋骨他乡,永遭世人唾骂,终究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