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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1

      说:“孩子都是爹娘的宝贝。”
    那为什么他不是?
    是不是只要成为最好的,阿娘就会变得跟别人的阿娘一样了?
    不是的。
    他成了书院的第一,乡里的第一,州里的第一。
    他以为这样子阿娘便满意了,可是阿娘看他的眼睛总是是那么冰冷。
    她坐在绣棚边上,拿着绣花针,狰狞着脸责问他——
    笑什么笑?谁让你笑了?不许笑。
    为什么你那么好?凭什么你那么好?谁让你那么好的?你不可以那么优秀,绝对不能比他好……
    他不解,明明是她告诉他,要最好的。到头来却问他为什么那么好?
    阿娘她是个奇怪的人,情绪反反复复,有时温柔贤良,有时狠辣狂躁,看上去像是个疯子。
    可他知道,阿娘没疯。
    她对他很苛刻,却也有慈爱的时候。
    他记得小时候,他病了,阿娘也曾把他抱在怀里哄:“阿云,要快点好起来。”
    ……
    梦境里的岁月转瞬即逝,转眼他们来到了京城。
    怜娘终于见到了她日思夜想的男人,可那个男人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讲。
    到京城没多久,怜娘病了,没几年好活了。
    她得了病之后,忽然不疯了。
    每天都对着他笑得慈和,唤他“阿云”,变得和寻常人的母亲一样。
    她快死了,整天念叨着想再见那个男人一面,可那个男人不愿再与她有任何牵扯。
    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把她关进了荒山的一个地窖里。那个男人用怜娘的性命威胁他娶永宁侯的嫡女。
    他去地窖见怜娘,怜娘哭着求他:“阿云,你就娶了那姑娘吧。你爹说你答应娶她,他就见我。”
    怜娘半死不活地哭跪在地上,不停地重复那句话。
    她真是病得不轻。
    病得不轻。
    她求他救救她。她想用他来换一个机会,一个与那个男人见面的机会。
    严冬的地窖潮湿阴暗,透着渗人的寒。他看着地窖口照进来的那道暖光,那道暖光里仿佛印着幼时怜娘抱着他时的慈和笑容。
    他屈服给了幼时唯一的那点温情。
    “好。”他答应娶那个程姑娘。
    那姑娘一点也不好,傻里傻气的,连背首诗都要花半个时辰。骂她的话,她也不怎么听得懂,也不知是真傻还是装傻。
    什么都不会,还很难缠,怎么避都避不开她,怎么赶也赶不走。他去了边关,好不容易清净了,没过多久她又追过来了。
    真让人厌烦。为什么非要喜欢他?
    春去秋来,三载匆匆而过。怜娘病危,死前一直唤着要见“阿云”。
    他去见她,被赶了出来。她说:“我要见阿云,不是你,你滚!”
    她死前撑着最后一口气,爬着去见了她的“阿云”。
    原来“阿云”是她给自己儿子取的小名。
    她的儿子不是他。
    原来她留给他唯一的那一点慈爱,从头到尾都不属于他。
    骗子。
    原来他阿娘是那个曾经想毒死他的长公主。
    长公主说爱他。
    骗子。
    是谁告诉他说他爹是个顶天立地的父亲。
    骗子。
    ……
    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恍如潮水般向他袭来,顷刻将他淹没。
    他沉在水中,冰冷刺骨的水侵蚀着他的躯体,失重、无力、不能动弹,仿佛只要闭上眼就能挣脱开这一切彻底解脱。
    远处传来细微人声——
    “我、我会做你最喜欢的小酥饼,每天都做给你吃,成吗?”
    “愿意,愿意得不得了。”
    “我一定会想你,每天都想你,很想很想你。”
    “我想未来的夫君了,过来陪你。”
    “我想一直这样,跟你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
    “不对不对,我说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