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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云亭揉了揉眉心,内心挣扎了一番,扒开嘉禾圈着他的手:“我不写那种字。”
“怎样都不写。”
嘉禾没管他说了什么,只是对着他一直笑。
沈云亭问:“傻笑什么?”
“喜宴,我欢喜。”嘉禾高兴得一下子忘了该蹦哪个词了。
补办喜宴之事,沈云亭一早便有打算。上辈子程嘉禾心心念念想要风风光光的喜宴,这辈子能圆上了。
只是……
“有那么值得欢喜?”
嘉禾奋力地点点头。
沈云亭静静注视了她一会儿,眸光沉了沉:“会办。”
“但需等些时日。”
待所有的一切结束之后。
*
次日一早,嘉禾随沈云亭去赴江太傅六十大寿的寿宴。
昨日夜里又下了一场大雪,今早一起来,地上又是银装素裹的一片。
太傅府门庭若市,门前的雪地上散着鞭炮燃尽后的红色碎屑,一派喜庆之色。与那段记忆一模一样。
银朱立在门前微微福着身,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淡笑,优雅而不失礼地朝前来贺寿的各人道礼。
她今日着了一身红中带艳的朱色长裙。这颜色太过艳丽,若是寻常人穿在身上,极易显得人蜡黄气色不佳。
但银朱本就生得艳,肌肤胜雪,凤眼嫣唇,穿上这身裙子反倒更衬得她夺目。
她还特意在裙上系了个银色镂空香囊小球作为点缀,既别致又好闻。
嘉禾垂眼看了眼自己腰间挂着的银色镂空香囊小球,微微皱了皱眉。
又撞上了,这回是配饰。
见沈云亭与她来了,银朱走到他们跟前,浅笑:“沈相。”
顿了顿,侧过头瞥了嘉禾一眼:“夫人。”
她引着沈云亭和嘉禾往里走,走至府内岔路口,顿住脚步,对沈云亭道:“我父亲常道沈相您是他最出色的学生,今日得闻沈相前来祝寿,父亲喜不自禁,早已在兰苑等候多时,盼能一叙。”
说完又轻飘飘朝嘉禾瞥了一眼,对站在不远处的婢女吩咐道:“你带着夫人先去梅苑女宾席就座。”
婢女应是,躬身朝嘉禾道:“夫人请随我来。”
嘉禾向沈云亭看了眼,抿了抿唇随婢女去了梅苑。
江太傅雅人深致,将府中四个别院分别以四君子命名,唤做梅苑、兰苑、竹苑与菊苑。
梅苑是府中女眷的住所,故此寿宴的女宾席设在梅苑。
嘉禾到梅苑之时,女宾席上已坐了好些人。府中婢女引着她坐到唐露芝身旁。
嘉禾总觉得唐露芝看见她面色略有些尴尬。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上回她们在大街上为了一根玉簪打了起来,还一起进了京兆府的大牢。
唐露芝为人泼辣尖酸,平日见着她的时候总会开口刺她那么两三句,今日倒是很安分,坐在她身边一言不发,似乎有些惧她的样子。
坐在嘉禾正对面的是岑雪卉,如今嘉禾与她算是妯娌,按理应当唤他一声长嫂。前丞相沈翱育有两子,长子为其正妻所出,取名元衡,次子便是沈云亭。
岑雪卉便是沈元衡的妻子。她出身医药世家,虽门第不高颜色也算不上好,但为人清正淡泊,嘉禾对她印象尚可。
“三姐姐,好久不见。”
嘉禾循声回头,见她二叔的独女她的五妹程令芝朝她走来。
程令芝脸上挂着同往常一样天真无害的笑,熟捻地握住嘉禾的手,关切道:“三姐姐,多日不见,我一直记挂着你。”
“劳你记挂。”嘉禾神色疏离,从程令芝手里把手抽了回来。
曾经与爹爹亲厚得能同穿一条裤子的二叔,在爹爹出事之后第一个撇清关系。
爹爹出事后,她实在迫于无奈,去求二叔帮忙。
二叔推诿:“嘉禾,你可别怪二叔无情,你也知道你二叔一直碌碌无为,这么多年也只混了个户部郎中,人微言轻。如今侯府出了事,我自保都难。你五妹妹眼看着就要成亲,哪处不用花钱,你二叔家底薄,没有余钱借你。”
二叔唱红脸,二婶唱白脸。
“你这人怎么做人叔叔的?嘉禾,你别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