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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着热气的药放到床头的小桌几上,拿着卷书坐在靠窗的罗汉榻,安静翻起了书。狭长的眼下,落着长睫的影子,光影交错,他的眉眼如泼墨山水画一般雅致隽秀,宁静致远,荡人心魂,美好到让人挪不开眼。
    一室寂静,沈云亭指尖划过书页,面无表情出声揭穿道:“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
    嘉禾吓了个激灵,合上眼缝,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继续装。
    沈云亭“啪”地把书合上,起身走到床边,对着装睡的嘉禾沉声道:“起来把药喝了。”
    高大的人影子罩了下来,嘉禾眼睫微颤。
    “程嘉禾。”沈云亭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他声音不带一丝起伏地平静陈述:“你睡熟的时候会打微鼾,回回如此,风雨不改,雷打不动。”
    这话里的意思很明了:你每次睡熟都会打微鼾,你有没有装睡,我一听便知。
    说得好像他跟她一起睡了很多回似的,嘉禾终于装不下去了,鼓胀着脸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沈云亭站在床边上,把小桌几上的药碗递给嘉禾,示意她喝药。
    嘉禾捧着药碗,看着一大碗红褐色的药汁神色有些退却。
    沈云亭见她不动,闭了闭眼,蹙起眉心,语气冷了几分,口吻变得有些严厉:“你的年纪不小了,吃个药还需要人三催四请哄着你喝?”
    嘉禾眼神一黯,紧抿着唇。
    沈云亭做事一丝不苟,对待自己和别人都很严苛,只讲道理不讲感情,没有人会是他的例外。
    嘉禾闷声不响了一整天,忽地开口向他问了一句:“我喝不喝药,很重要吗?”
    气氛陡然一静,屋外积雪从树枝上抖落,沈云亭默了好一会儿,回她:“重要。”
    嘉禾整颗心提了起来,小声问:“为什么?”
    沈云亭侧头往向窗外,眸中晦暗不明,只道:“我希望你能好好的。”
    嘉禾听见他说希望她能好好的,有一点高兴,可心里却有一股酸涩抑制不住往外涌。问的时候她心底深处还潜藏着一份期盼,希望是因为别的什么。
    可是她知道,这不大可能。
    嘉禾捧着药碗,眼睛莫名覆上一层水雾。
    沈云亭叹了口气,从嘉禾手里夺过药碗,舀了一勺汤药,喂到她嘴边:“喝吧,我喂你,只这一次。”
    “下回别再病了。”
    嘉禾一愣,抬头看了看沈云亭,又垂眼看了看勺里的药汁,张嘴抿了一口药。药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苦,她顺着沈云亭的动作一口接着一口,一碗汤药很快见底。
    喝完一大碗苦药,嘉禾皱着秀眉,往嘴里塞了大半罐蜜饯。
    喂完药,沈云亭捧了卷书,重新坐回靠窗的榻上,余光朝嘉禾瞄了眼,随口训了句:“咳嗽还吃那么多蜜饯,你是不想病好了?”
    “别贪甜,适可而止。”
    从前不论她吃多少蜜饯,沈云亭都不会管。今天沈云亭的话好像特别多,都快赶上以往十天的份了。嘉禾抿着唇,依言把蜜饯罐子收了起来。
    沈云亭又安静翻起了书。
    嘉禾看着他眨了眨圆眼:“你要在这看书?不回书房吗?”
    “不回。”沈云亭答,“书房屋顶瓦旧了,漏雪。”
    嘉禾记得这间府邸还是七年前他被钦点为状元的时候盖的。七年了,瓦都旧了,他的心还是捂不热。
    既如此他为什么要放着银朱不娶,却来纠缠她?
    嘉禾正想着,半芹掀开帘子进来,朝沈云亭禀道:“大人,江太傅千金在府门外求见。”
    嘉禾的心猛地一揪。
    银朱来了。
    7.  第 7 章   专属
    半芹道:“前几天江姑娘来过,您没见她。”
    嘉禾装作不在意似的一言不发,把头深埋进被子里,躲在被子的缝隙里偷看外面。
    沈云亭专注地盯着书页,神色淡漠,看似一点也不在意银朱的样子,声音平静毫无起伏地道:“我说过丞相府不再见女客。”
    嘉禾闻言一愣,想起两天前她走投无路来丞相府找沈云亭被门房关在门外的事。